“就是因為我身後還有你們,所以才敢放心大膽的闖,你是不知道,自從宋炳坤走了後紡織廠效益差的一塌糊塗,新上任的廠長只想著撈好處,壓根就沒有帶著大家共渡難關的決心,上任不過小半年就倒閉了。”
紡織廠的結局鍾毓早有預料,因而並未覺得太驚訝,她平靜道:
“這要是夫妻倆都是紡織廠職工的,日子就沒法過了,家裡要是孩子多吃飯都成問題。”
周琴嘆了一口氣,她也後怕不已,要是當初沒有鼓足勇氣走出來,這會兒肯定還四處碰壁的找工作,想想都覺得艱難。
她聲音有些低落道:“像我們這個年紀下崗,除了自己開店,還真找不到合適的,總不能還跟小年輕一樣從頭學吧,就算你願意,人家老闆也未必肯給機會。”
鍾毓見多了社會的殘酷,別說是現在這社會環境了,再過幾十年三十五週歲以上的找工作都很難。
很多處境艱難的都是周琴的老同事,她人雖走了,到底還有些交情在,難免物傷其類。
鍾毓寬慰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咱們能力有限做不到兼濟天下,頂多有老朋友真困難的話接濟一些,別的也不能夠了。”
周琴嗯了一聲,她試探道:“我原本就打算給店裡再請個導購的,這是為後面開分店做準備,做生不如做熟,你覺得我請以前的老同事怎麼樣?”
鍾毓不在意道:“這事兒倒也可行,關鍵還得看請回來的人是不是那塊料,咱也不能為了幫人渡過難關就不顧店裡生意。”
周琴也是知曉輕重的,她心裡早有打算。
“我先把人請回來教著,以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鍾毓不多過問這事,由著她自己來,她剛把電話掛掉,就有人來敲門。
開啟門一看,正是先前那被卡了喉嚨的孩子家屬,年輕女人站在門口一臉感激的說道:
“鍾主任,我都聽孫醫師說了,要不是您及時察覺到病因,我家小寶的命只怕就保不住了,真是太感謝您了。”
鍾毓連忙將她扶起來,客氣道:
“我不過是做了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主要還是孫醫師開刀救的孩子,你謝他就行了。”
那年輕媽媽劫後餘生,對所有醫護人員都很感激,她笑著道:
“都要謝的,我這裡有一點小小心意,還請您笑納。”
她說著就把紅包往鍾毓手裡塞,鍾毓連忙推辭,她不貪錢也不想收患者家屬的錢,這年輕媽媽穿著也不像是家境殷實的,這錢說什麼她都不會要。
兩人拉扯間,被路過的龐超看了個正著,軍區總醫院的規章制度比地方醫院要多,這樣的事情還挺忌諱的。
龐超見了直接轉彎從其他地方走,並不想多管閒事,多繞了點路,去杜晉辦公室也就耽誤了一會兒,他剛進去杜晉就不滿的說道:
“你搞什麼東西呢,找你有事半天不出現。”
龐超抱歉的解釋道:“我過來時看到有患者家屬來找鍾主任,所以多繞了點路,耽誤了時間。”
杜晉微眯著眼睛道:“患者家屬在做什麼?”
龐超有些為難道:“好像是在給鍾主任塞紅包,鍾主任在推辭,我看不大真切。”
他有些後悔提這一茬,擔心杜主任會藉此生事,杜晉白了他一眼,語氣不善道:
“你都說看不真切了,又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在推辭,我看她平時假模假樣的,背地裡不知道收了多少好處呢。”
龐超站著不吭聲,他不大想參與這樣的紛爭,鍾主任團隊成員對他很是和善,他沒必要把人得罪死了。
杜晉見他不附和說起來沒勁也就不說了,他把正事說完以後,嫌棄的將龐超打發走。
自從杜傳山死了後,他哥嫂沒法拿鍾毓撒氣,把仇恨都擱他身上了,不是指責他沒將人照顧好,就是說他沒良心不顧親人,加上他九十多歲的老母想孫子,沒少找他鬧騰。
他把這些冤枉氣都記在了鍾毓身上,心裡憋著勁的想要找她茬,在辦公室左思右想覺得這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