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一諾稀裡糊塗地就加了個莫名其妙的好友,直到孔千羽走遠了,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玄學是什麼意思她知道,因為自己的特殊體質,老孃沒少為她操碎了心,少不得到處求神拜佛,請的平安符之類的一大堆,就連黑乎乎的符水她都喝過。
然並卵,她依然大災小情不斷,磕磕絆絆長到現在。對這些玄乎事並不感冒,甚至認為大多數道貌岸然的其實都是騙子。
所以這麼好看的女孩子,難不成也是個騙子?她將信將疑,準備起身偷偷溜走,這宴會太無聊了。
一個轉身,與應侍生撞個滿懷,跌坐在地,小腿鑽心地疼。
以她多年經驗來看,八成是小腿骨折了。
邵一諾發生的事故孔千羽並不知曉,她此時拎著一隻酒杯獨自站在陽臺上吹風。
這酒沒什麼味道,很難喝,竟然真是冤大頭花幾十萬去買,她撇了撇嘴,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三師兄。
三師兄曾經是門派一等一的賺錢高手,各項雜學就沒有他不精通的,仙釀更是連聞一聞,都能讓低階的弟子升上一些修為。
他最拿手的便是桃花釀。
原料自然不會是這個世界裡普遍種植的桃花,寡淡無香,而是門派後山,終年雲霧繚繞,高聳入雲的登仙山滌仙泉旁生長了千餘年的碧桃。
花瓣紅似火,香醉人,十年一開花,百年一結果,守著這株樹的還是隻小有修為的獼猴精,每每為了幾片桃花,三師兄都得把人家打得來宗門告狀。
不過那酒是真好喝啊~
因十年才能得兩壇,三師兄最疼她,知她愛喝後,再也沒有給過旁人,便是連師父親自討要都不行。
後來......
自從三師兄叛了師門,兩百多年時間裡,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碧桃的花開了又謝,再也沒讓任何人拿它釀過酒。
三師兄,你到底在哪?我倒希望可以永遠也尋不到你。
自來了這個世界上,她便在尋人一事上消極怠工。
偷盜鎮派之寶,重傷師尊,無論哪一樣,都是宗門的叛徒。
雖然那塊破破爛爛的鎮魂木有很多傳奇色彩,但是也改變不了宗門創派數萬年都無人能利用它的事實。
門派弟子私下裡都稱它為好看的廢物,三師兄怎麼會腦子不正常地去偷呢?而且還不是選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偏偏要在掌門師叔的結嬰大典上,當著各個門派前來恭賀的人,光明正大地搶走了,為此不惜打傷一向疼愛他的師父。
欺師滅祖的罪名背定了的三師兄彷彿並不在意一般,頭也不回地走了。
之後宗門在全修仙界釋出了通緝令,三師兄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處小千世界到底有什麼好?能讓你一呆就是兩百年?
“你倒是會選,知道挑最貴的酒喝。怎麼樣?以前沒喝過吧?”
孟與安在蘇伯母身邊陪了半天小心,也沒得她一句誇讚,她也是名門淑女,也有自己的脾氣,便找藉口躲了出來透透氣。
沒承想一出來就碰到了孔千羽,對方神態中帶著幾分悵然,怔怔地盯著一隻酒杯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自己要在蘇母面前忍氣吞聲,她卻可以躲清閒。孟與安絲毫不覺得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全都是因為孔千羽的出現,才讓自己在蘇家人面前沒了底氣,甚至對蘇赫都多了幾分患得患失。
豪門的女人,尤其是像自己這種沒什麼太出彩的地方,只能靠家世撐幾分門面,尋個門當戶對的聯姻物件就是她們最好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