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裴獗看他雀躍的模樣,嘆息一口氣。
再沒有什麼比回花溪更能讓孩子開心的了。
尤其這個時節,馮蘊會帶他去花溪裡捉螃蟹,玩水,跟著一群小夥伴想怎麼瘋就怎麼瘋,在宮裡天天有規矩拘束,哪裡有那樣的樂子?
瑞寶看裴獗不動聲色,又抿抿小嘴,看過來。
“父皇……”
裴獗擺擺手,“你母后應了,便去吧。”
瑞寶當即露出笑容,朝他拱手,“多謝父皇。”
裴獗嘆氣。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對他太敬畏了一些,經常似一個小大人,遠不如在馮蘊面前自在,還會孩子似的撒一撒嬌。
他為此暗自吃味,又不便明說。
馮蘊就笑他,“誰讓你惡名在外,不怕你才奇怪了。”
裴獗從此就儘量在孩子面前多笑一笑。
可他不笑還好,一笑,瑞寶待他更恭敬了,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後來他便放棄了。
當不成慈父,就做嚴父吧。
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兒子。
今後整個大雍都是要交給他的,嚴肅些沒有壞處……
回到花溪,一群小孩子就跑了過來。
這些全是長門的孩子,小滿家的、應容家的,管薇家的,文慧家的,葛廣葛義家的,邢家的,隔壁姚大夫家的,一大群人都在宅子裡。
他們平常會在村學裡上課,休沐會相約去安渡城的琅嬛閣看書,馮蘊很喜歡他們,瑞寶也很愛召他們入宮玩耍。
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總歸好一些。
這些孩子,馮蘊是下了功夫去培養的。
只盼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成為瑞寶的助力。
以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甚至根本不願意孩子走上這條路……
可誰讓他爹是皇帝?
兒子坐上了這把椅子,身為人母,她就得為孩子思量。
別看瑞寶比他們小,很能鎮得住他們。
一個個過來,給太子請安,又回答了瑞寶老氣橫秋的問題,還檢查了功課,這才在院子裡笑鬧“比武”。
馮蘊在書齋裡,看一群侍衛提心吊膽地緊盯著孩子們玩耍。
突然間,不知想到什麼,她心不在焉地開啟書架旁的櫃子,從裡頭取出一根軟鞭來。
水工打磨出來的皮鞭,黝黑的圓頭鞭色澤光滑,有一種年代久遠的顏色,但那精湛的工藝,一看就知名貴。
這就是馮蘊當年從淳于焰那裡得來的烏梢。
後來,被她起名叫——秋瞳。
裴獗那裡得來的翦水,她一直隨身攜帶,秋瞳太大了,不方便帶在身邊,就存放在長門的書閣裡。
算算日子,淳于焰離開花溪多少年,她就多少年沒有用過秋瞳。
馮蘊抖開鞭身,試了試,看著鞭子的殘影,怔立片刻,這才收入盒子裡,讓人把葛廣找來。
“你差人把這條軟鞭送去雲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