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改元“文治”。
擬年號的事,其實朝中是發生過爭執的。
因為有朝臣認為……雍懷王會有不喜。
以文治國,那潛在的意思,不就是“以文抑武”嗎?誰人不知雍懷王出自武將之家,以軍功攝政?
然而,裴獗看一眼便同意了。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甚好。”
雍懷王大度。
無人能揣測他的心思。
登基大典後,按晉朝慣例,大宴群臣。
馮蘊沒有進宮去觀禮,早早便睡下了。
半夜裡,裴獗才回來,身上沾了些酒氣。
他俯下身來,在馮蘊的額頭親了一下,她當即嫌棄地皺眉。
“去洗。”
她極好潔淨。
受不得一點酒氣。
裴獗眉頭一動,沒有吭聲,替她掖了掖被角,便掉頭去了淨房。
馮蘊聽著暗夜裡的水聲,無法入睡。
為何要讓他去洗?
裝睡,不就沒事了嗎?
想到暗夜裡那些顛鸞倒鳳的糾纏,她心裡忐忑,怪異的七上八下,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期待……
春夜微寒,她想著想著,暗自苦笑。
還是得早些回花溪去。
這女人啦,也得有正事做著,才不會胡思亂想,成天在西京的宅子裡,日子長了,心性和稜角難免被他磨平……
指不定,裴狗打的就是這主意呢。
天天夜裡磨她,就是想削去她的銳氣,讓她從此乖乖在家侍候丈夫,等過兩年她折騰不動了,他再討回來兩房小妾,生幾個兒子,她也說不得什麼……
哼!
男人。
“在想什麼?”裴獗看她恍惚出神,擦著頭髮,低頭來看。
馮蘊皺著眉,搖頭。
裴獗瞥一眼她帶點惺忪的眼,“還疼嗎?”
馮蘊抿唇。
這些日子裴狗是真的恣意,要不是珠媚玉戶,只怕她小命都要栽在他手上。
馮蘊不想再慣他。
他問,她便假意往後一縮,害怕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