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腳的腳踝骨被鐵鏈生生的摩擦掉一層皮,血肉已泛白出膿,顯而易見這傷口定是拼命掙扎所致。
小梨立即將他輕輕放下,讓小海坐在床邊,她蹲下身子檢查著他腳踝處的傷口。
腳銬很緊,僅僅只能空出一厘米的空隙。
此時小梨的眸光一暗,眼裡飽含著歇斯底里的憤火。
她靠著僅有的理智,壓制住心裡的怒氣“這是怎麼回事。”冷漠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質問。
屋內的氣溫瞬間拉低了幾度,一股涼意蔓延至林國生的全身,他被如此冷漠的林小梨給嚇到。
但轉眼,籠罩在他心裡那層如薄薄的輕紗般縹緲的害怕被剔除,取而代之的是對林小梨對自己這個長輩的無理而感到憤慨。
“小梨,你怎麼跟我說話的!”他將雙手背過,擺出一副嚴厲長輩在教育孩子般的語氣,訓斥聲鋪天蓋地的落入她的耳中。
“你這是在指責你的爺爺嗎!小海是個怎樣的孩子你不知道?我要不把他用鎖鏈鎖在房子裡他就會到處亂跑,萬一我們找不到他了怎麼辦?萬一他碰到危險了你又怎麼辦?到時候你又要像現在一樣冷言冷語的指責我這個遭老頭子嗎!”
林小梨用自己的衣袖輕輕擦拭著小海腳踝上的膿水。林國生的辯解她充耳不聞,一直專注的清理著小海的傷口。
一定很疼很疼吧。
她在心裡想著。僅僅只是這麼看著,她的身體就似掉入一個冰窖般,冷得刺痛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直直扎入她心裡。
所以她的小海…怎能不疼?
“鑰匙。”
過了半響,小梨如一個毫無情緒的傀儡般緩緩開口。
林國生一聽到鑰匙兩字,臉立刻拉攏了下來“不行!”
緊接著又語重心長的勸告小梨道“小梨,你看看小海這幅模樣,還能稱作個人嗎?這孩子現在充其量只能叫個畜生!”
“這狗給它吃口飯還知道搖尾巴討好主人,小海呢,給它口飯吃吃飽了還不知好歹的敢撕咬我這個爺爺!”
“他不僅是畜生,還是畜生裡最兇惡的犬!”林國生不以為然的憤憤道。
畜生?
小梨心頭一陣冷笑。
她聽到了什麼……
她聽到小海被自己的親爺爺一口一個畜生和狗的辱罵,小梨刻意的隱忍被徹底摧毀!
她起身,直直的盯著林國生,林國生被她眼中的銳利給刺到,本能的後退了幾步。
“小海不是畜生!”
她的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震懾著整間屋子,直至許久都依舊迴盪在房間裡。
“小海是我的親弟弟,您的親孫子!我們和小海是骨肉之親,倘若小海是畜生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畜生不如?”
林國生被小梨說得無地自容,但他心裡就是不想承認他有小海這麼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孫子,可一對上小梨那雙憤然的眼眸,他竟不敢反駁什麼。
“鑰匙給我!”
小梨將手伸向他的面前,語氣裡盡是決然和堅定。
林國生頓了頓,最後還是從衣服內側的口袋裡將鑰匙放在了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