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建立,局勢逐漸穩定,我就離開了,後來走海路去了中東。
明朝後期,我再次回到中華,這裡已經荒廢了。我試著尋找,最終找到了滕家的後人,幾個支系散落在從莆田到福州的沿海村落。我並沒有現身,只是偶爾再回來看看情況。
清朝末年,我與閩廣沿海的一些當鋪建立了長期的合作關係,並且委託其中的幾家幫忙照看滕家後人。後來,合作的商鋪中,周家逐漸興盛,我的大部分業務也都由他們經手處理,也包括繼續監護滕家的事情。”
“所以你才找上我的?”
“那天一見到你,就覺得遺傳特徵很明顯,於是讓周濤去查了他們手上的記錄,確認了你的身份。”
“那這張畫呢?”
“兄妹兩長大後,說是記不得父母的樣子了,我便畫了兩張畫像。遷來這裡的時候還在,他們還掛到了祠堂裡。明朝回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我以為只是遷徙過程中遺失了,也沒有在意。沒想到這一幅居然在周鑫那裡找到了。”
“養心存性。”滕存一看著畫軸一側的題字。
“是紹峰很欣賞的一個文人的思想。紹峰出自金華滕氏,那時候叫婺州。雖然已經是遠支,有時候還是要回去參與族中事務,那個文人也是婺州的,似乎與後來的婺學有關係。”
“你這心操的,就算答應了照顧人家的孩子,這都多少代了。”滕存一笑著說,想試著緩和氣氛。
“紹峰把最後的生命給了我,我有義務照看他的血脈。”
“什麼?你把他……?!”
徐嵐深深地嘆了口氣:“到閩西后,過了四五年,我見哥哥已經能夠自立,照顧妹妹,忍不住又跑回去找紹峰,總算在一個徒刑營找到了他。我偷溜進去,把他救了出來,帶他往南走,想去閩西與兄妹兩匯合。我劫營的事情很快就被發現了,一路上十幾場惡戰,跑到江西,將近福建的時候,我已經筋疲力盡,紹峰本就飽受折磨,更是跑不動了。他讓我殺了他,活下去。”
“對不起。”滕存一看見綠眸中盪漾的淚光。
“什麼?”
“那位先祖,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完全不顧及你的感受。”
“別這麼說他。”
“好,我不說了。”
*
徐嵐冷靜了一會兒,就開始收拾準備離開。滕存一一邊幫忙,一邊也是思緒萬千。
“你留在我身邊,就因為我長得像他?”
“算是吧,就算是遺傳,也像得過分了,總覺得事情有點怪。而且,似乎遺傳的,也不僅僅是外貌。”
“呃……,那個……,還能有什麼呀。”
“大概是個性吧。”
收拾停當,準備走的時候,徐嵐又交代了一句:“存一,今天說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切不可與他人講。”
“周濤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我讓周家記錄滕家的脈系,並不知道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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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5日,星期四,陰
今天是除夕,約好了來別墅守夜。
年夜飯,我讓徐嵐去接我。在停車場,程昊一臉懵圈地看著我爬上攬勝的樣子實在太搞笑了。
徐嵐在外面看晚會,他還真是愛好廣泛吶,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所以躲進來寫日記。等會兒,零點的時候,再出去幫他放煙火。
今天,在那邊家裡,我試著祭拜了爸。
幾天前就開始準備,買了香燭,上網查了選單,纏著徐嵐做出來。
中午以前,全部搞定。我恭恭敬敬地給爸磕了三個響頭,我對爸說,如果在那邊碰見了那位老祖宗,替我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