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之前的這段日子,鬼徹雖在來荊北的路上也想過運氣好點會不會遇到仙魂之類的事,可最後全部的注意力卻都落在照顧白溪月,照顧白溪月。
今天她的反抗和吵嚷讓鬼徹心裡充滿被人突然背叛的憤怒以及說不清楚原由的恐慌委屈,他也沒多想,只想著到底是要給她點教訓,人家是梨花樹所化在外面淋雨,那是去享受,貪圖享受的傻子為了一場雨竟然會和他翻臉。
方才慕家的侍衛來報說,白溪月同江婉柔一起關在了柴房,等著他去領人。鬼徹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一下他滿是泥腳印的長袍,也納悶什麼時候開始白溪月的力氣突然變的這麼大,別看只是小女子像是開玩笑的捶打兩下,那粉拳砸在身上跟鐵錘的重量似的,揍起人來毫不含糊。
說到底還是區別待遇的問題,白溪月是原裝的神女下凡,除了沒靈魂是個傻子,其他的要什麼有什麼。
而他,是徹徹底底的要什麼沒什麼,沒修為護身也就算了,要是哪天白溪月心情不好,倔脾氣上來,下手沒輕沒重的跟他造反,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把他一拳頭揍回黑山羊真身也不無可能。
他睡在榻上思來想去覺得關她一夜在柴房也是不錯的主意,讓她自己掂量一下他的重要性,免得以後不服管教。
然而他還踏踏實實睡上一個時辰,就聽到有人破門而入的聲響,只聽到樹魅氣喘吁吁的大聲喊道:“徹公子,不好了,慕府裡的侍衛說,說,溪月姑娘帶著江婉柔從院子的後門跑了!我去看了,侍衛們都是被瞌睡蟲弄昏睡的!”
他的所有情緒這時如同暴風驟雨般達到了頂峰,猛地坐起身,凝眉沉思了片刻又繼續躺在榻上,腦子一下子就被全部抽空似得,閉上雙目,冷冷淡淡的說道:“傻子翅膀硬了,連守衛森嚴的將軍府都能跑出去,看來以後當真不需要我照顧了,現在說不定正準備飛上天回去陪吳少卿那個王八蛋,你在這裡瞎著急什麼,回去睡吧,慕家會找到她們的。”
樹魅聽著鬼徹的話算是明瞭其中的意思,氣的在屋子裡直跺腳,當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強行拉著狸貓跟著慕王府裡的侍衛出去尋人了。
“忘恩負義的女人,當初就該讓她跟吳少卿回神界,留在這裡有什麼用?”他本是躺在榻上絮絮叨叨的說話,突然又停了下來,赫然意識到自己到底都說了什麼。他竟然在生那個傻女人的氣?!平日裡在冥界誰能惹得他喜怒形於色?
現在的他,即便躺在榻上也是亂了方寸。
當鬼徹清楚地明白到這一點之後,一股巨大的危機感讓他習慣性地築起了心防。上萬年的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傻子的不對,現在也不應該再擔心她,畢竟找到仙魂回到神界才是他真正的任務。
他認定,自己能寵著慣著白溪月,自然也就能再次把兩個人關係恢復到原點。
與此同時,在客棧裡的江婉柔在打定主意要把白溪月賣掉的時候就開始謀劃起來。
她把白溪月按到梳妝檯前,像是對待心愛的娃娃一下下的梳著那炫美華麗的長髮,少女臉色晶瑩,膚光如雪,臉頰上的兩個小酒窩微現,清秀絕俗,身形婀娜,實是一個絕麗的美人,加上一身白色的長裙,恰似明珠美玉,純淨無瑕。
江婉柔拿起黛筆在白溪月臉上精描細繪的打扮起來,現在的傻子越是好看就對她越有利。
白溪月呆呆傻傻的看著銅鏡裡的自己,一時心緒紛亂,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愁苦漫上心頭,也不知自己為何愁苦。只是想著現在她在唸著鬼徹,可是知不知道鬼徹有沒有在想著她?扭頭問道:“你真的要帶我去找徹麼?你不是說明天再去找麼?”
江婉柔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了,我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見徹公子,放心他會更喜歡你的,難道你不想早點看到他了麼?你不想給他個驚喜?”
驚喜?白溪月想到先前她從沒有被人這麼打扮,鬼徹見了說不定真的會高興,消氣,表揚道:“哦,你的好厲害,我從來沒有這樣過呢。我都有點不認得自己了。”她又拿起銅鏡來回照了照,確認的問道:“他真的會喜歡麼?”
過去江婉柔本是打算憑著才色得到主母的位置,平日在家裡苦練化妝的手藝,怎麼會打扮的不漂亮?她哼笑一聲,自傲的說道:“那當然,沒有男人會不喜歡長相貌美的女子。”
“那我們還是快點走吧。”白溪月對著江婉柔歡快的喊道,她著急見鬼徹,想讓他快點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打扮好後朝著門口跑去,可等回頭再看江婉柔的打扮,好奇的問道:“咦?你怎麼穿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