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子,滄月國查出了宰相花英涵的叛國舉動,不少間諜身份全都暴露,大多數人想要趁著這次荊北城的趕集離開滄月國。
夜已深,尹春花在荊北城的宅子裡還在和掌櫃們清點這兩天從嵐風國商戶手裡收回的貨物,一連串的商戶名字讓她無從歇息,明明是出來散心卻變成了變相加班。
她拿著商戶們花名冊反覆斟酌核對著上面的人和貨物,凝眉道:“專供嵐風國山珍和山貨的郝大福還沒來麼?我怎麼沒在剛才商戶的會議裡看到他?”
主管荊北商鋪的大掌櫃,急忙上前接話道:“嵐少爺,不,不,不,春花小姐,郝大福他本人帶著商隊三天前就到了荊北城,昨天是他的侄子來送的貨,我親自驗收,東西完全沒有問題。賬目在昨天的本子上。”
尹春花頭皮一抓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神色難看的問道:“郝大福的侄子?”
“對,帶隊的小夥子說他是郝大福的侄子。他說郝大福舟車勞頓身體不適,所以就不來送貨了。今天開會他們也沒來人定是已經了嵐風國。”大掌櫃細細的回想了一遍說道。
這才是最讓她擔憂的事,尹春花揉著暴跳的青筋,拿起硃筆把郝大福的名字在花名冊中圈了起來,沉聲道:“郝大福的侄子在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那時候還是我親自命人送的花圈,現在怎麼可能來送貨?送貨的夥計們,可有你們認識的熟人?”
死了?昨天明明還和他熱鬧的聊天,聽口音也是嵐風國人沒有錯啊?大掌櫃疑惑的說道:“難不成我記錯了?當時我也好奇商隊裡怎麼沒個熟悉的夥計,順便問了一下,那小夥子說郝大福的手下們在嵐風國整理山貨,所以現在都是他手底下的人辦事,其他的我也就沒太在意。”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尹春花神情凝重的囑咐道:“大掌櫃,你去找個腿腳快的夥計,趕緊去將軍府彙報情況,就說我們這裡有一家嵐風國特准進城的商戶出了問題,商戶可能在荊北城出事了。叫郝大福,讓他們多多注意點。”
能來荊北城做買賣的商戶都是經過滄月國官府千挑萬選的人,在嵐風國身份清白,知根知底,大掌櫃提醒道:“春花小姐,他們手中拿著我們滄月國頒發的貨物交易特批書,應該沒問題吧?”
尹春花把手中的花名冊用力甩在桌子上,堅持的說道:“正是因為他們有特批書,馬車上又有我們李家專門的商戶圖案,城門口檢查計程車兵才會掉以輕心,這雖是對我們李家的一種信任,但是商戶一旦有問題,我們李家難逃其責,一切小心謹慎為主。”
大掌櫃看著郝大福的名字,越看越不對勁,跺腳道:“是我的大意,現在細細想來,郝大福是個嗜錢如命的人,怎麼可能派個外人送貨拿錢。我這就去命人彙報。”
尹春花閉眼凝神了片刻,想著郝大福一家子怕是凶多吉少,最起碼盡最後一份努力和心意,催促道:“趕緊去吧,我怕是偽裝成郝大福的間諜已經開始行動,聽掌櫃子們說最近荊北城不太安穩。”
“是。”大掌櫃快步朝外門跑去,這種事還是他親自去彙報比較妥當。
但願一切還都來得及。
想要深夜出城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是兩個男子?荊北城的巡邏隊從客棧到可疑的人家,昨天起就開始了地毯式的搜查。
金陵城花英涵身份的突然暴露和問斬,讓他們這些一直潛伏在滄月國刺探訊息的間諜身份全都大白於天下,這種步步緊逼的情況下,他們沒了去路。
為了能逃出荊北城,他們便想出頂替在滄月國做買賣的嵐風國人。
誰都想為活命爭取一下最後的機會,要麼被抓自縊,要麼就是逃出生天,方才已經有人為了讓他們兩人出逃引開了巡邏軍隊,現在只要帶著這兩個女人裝扮成一家人的樣子,定能試著逃出去。
此時被挾持的白溪月和江婉柔坐在馬車裡,眼看著就要到荊北城門口,那兩個間諜取下黑色面罩,把穿在身上的夜行衣全都換下,穿成一副珠光寶氣的模樣,手裡拿著一張特批商戶證,戶主寫著叫郝大福。
這次郝大福進城身邊除了帶著一位掌櫃,還有妻子和小妾。
當初他們為絕後患,直接下手把郝大福一家子殺了精光,埋在了他們原先身份的院子裡。
本計劃今晚出城,沒想到那假扮郝大福妻子和女兒的兩個女間諜,昨天突然被抓了起來,當場服毒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