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最終還是沒能說服自己荒唐一回。
他倒不是被天道感染成滅情絕性的天帝了,他修道日短,一路極速攀升到了天帝這般天地之巔的位置,心態卻還是沒怎麼改。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過不了自己心底的那道坎。
在大荒之內,自己同時喜歡上三個姑娘已經讓自己頗為內疚了,難得她們三個還能這般關照自己,暫時沒有爆發任何爭執,他有何面目再去亂搞男女關係?
常羲今晚就算在他面前一絲不掛,他也!
咳,話也不能說死,畢竟剛剛自己就差點把持不住。
“嘖,”吳妄心底不免泛起了幾分遺憾之感。
他坐在書桌後,心神卻有些不能寧靜,眼底總是浮現出那曼妙的身影,以至於道心都受到了少許影響。
這也正常。
常羲畢竟是花了幾十萬年打磨出的這份美,雖然不怎麼淳樸自然,但確實有她獨到之處。
帝夋這傢伙,也是真的狠,對身邊的人能折磨的都折磨了。
常羲被塑造成了玩偶,大司命被壓制成了半瘋癲;歸根結底,都是因帝夋本身心底的扭曲,以至於他對任何人、神都沒有半點信任。
哪像他東皇太一跟雲中君。
如果不是雲中君執意要求,吳妄都想給雲中君執掌天帝大印的特權了。
心神中滿是雜念,吳妄也無法靜心批閱面前這堆疊如山的奏章。
他身形陷在木椅中,目光還是那般清澈,注視著穹頂上點綴的星海,星海中浮現出了一幕幕情形。
月神像是撒了一把火焰,而吳妄正試圖馴服著這團火焰。
‘我已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而活。’
常羲的這句話,給了吳妄莫名的觸動。
他注視著殿頂的星海,心底也泛起了一個疑問……
自己是為了什麼而走這條路?
天地蒼生這個命題太大,而且太過寬泛,吳妄雖然時常把這四個字掛在嘴邊,但實際上也只是一種宣揚自我的方式罷了。
吳妄是個正常的生靈,沒有什麼聖賢的覺悟,也只想在不涉及天地大事的時候,做個快樂的俗人。
自己走的這條路,是為了……不留遺憾吧。
等救回母親和小精衛,他會享受天倫之樂、齊人之福,以東皇太一的身份生活過漫長的歲月,陪著自己身旁的伴侶們,去大荒每個角落看日出、等日落。
為天地間的生靈辦一些大事、實事,讓人域能真正地崛起,也會去調和人域和百族不可避免的矛盾。
他會解決那些威脅這些前景的敵人。
然後,他想去探究自己是如何來的。
去探究自己有可能是怎麼沒的。
去應對鍾所說的那個挑戰……
吳妄眯眼笑著,道心自是安寧了下來。
他打著哈欠坐直身體,繼續翻閱面前的奏章。
叮鈴鈴——
側旁突然傳來了少許叮鈴之聲,吳妄抬頭看去,卻見少司命揹著手、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向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