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神社的巫女們從此再也無法使用雷霆之力,她們在那些將敵對資訊傳遞給本家的月神衛帶來的敵意之中將會更難以生存。
亂世已至,人人自危。
即便免去了整片大陸都歸入黑暗的危機,餘下的這些人也只不過是昔日繁華的月之國殘破的影子。
許多人乘船西逃前往了里加爾的土地,而這些人又勢必為里加爾那邊時刻關注著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的拉曼人帶去必要的訊息。
但他們,仍舊選擇留在故土。
那些已然逝去的超凡存在,曾被尊稱為神的存在,儘管僅僅相處了不過片刻的時間,卻為他們點燃了一團小小的。
卻又難以熄滅的火焰。
“你們能活多久。”大巫女如是詢問。
“應該還有個幾百年。”而即便過去了有一段時間依然臉色泛白的魔導師如此回答。
“那我們就用幾百年的時間,來讓這個國家復甦吧。”她這樣說著,一半玩笑一半認真:“到時候你要再來看看。”
“口氣真狂妄啊,人類。”繆繆略作嘲諷地如是說著。
“那麼就這樣了。”這是洛安少女關於這片大陸最後的記憶,永夜的威脅已經比起在東海岸時的都還要大,而德魯尹議會願意支援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少。
長壽種們的孤立主義已經嚴峻到幾乎不聞世事的地步。
新月洲的動盪演變成的海嘯在三天後到達了東海岸的東側,淹沒了南境商人們構建起的海港,但好在損失並未大到無法修復。
帕德羅西帝國的宮廷內,一直對這一切矚目不放的某個有著灰藍色眼眸的男人,在經由白色頭髮的下屬遞上關於這一切的詳細報告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神明的力量麼。”他手旁的桌面上盡是散亂的各種各樣的實驗報告,而其中絕大多數都仍舊是寫著“失敗”的字樣。
而更往東去的另一側,洛安少女在與路路、綾和咖來瓦一起踏上通往帆船的棧板的最後一刻回過了頭。
“再會了,彌次郎。”她用西海岸的禮節隨意地揮著手。
而臉上多了一道在半個月前神社戰鬥中受到,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的小少爺則是顯得成熟而輕鬆地笑了一下。
“那是乳名,我已經過了成人禮了,不記得了嗎。”
白髮的女孩兒也笑了起來。
“我確實是忘了。”
“我還挺喜歡你現在的名字的。”
不知是否應當算友情的情愫在年青人之間滋生,但他們彼此都明白在接下來勢必更加動盪的時局當中一切都不會開花結果。
他們過早地體會到了大人們的無奈與苦澀,可在這樣的時代之中,即便是身為賢者的堂堂亨利梅爾亦無法讓孩子們過上應有的懵懂而衝動的青春。
“那麼就再會了。”
“信長。”
面板黝黑的拉曼水手大聲吆喝著口號豎起了風帆,束縛在碼頭的纜繩被解開。
鹹腥的海風迎面吹來,熱辣的夏日陽光毫不留情地撒落下來。
而揹著光的洛安少女站在船尾高處圍欄旁邊回過了頭。
她整個人在陽光下都閃閃發光,就連笑容也都是一閃一閃的。
“活著真好呢!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