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支支吾吾的領主附和地回應:“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而哭成了淚人的領主夫人擦著鼻涕點了點頭。
“全體聽令,松弦!”指揮官舉起了手,而弩手們在指揮之下動作統一地解除了上弦瞄準的狀態。
“那這、這該如何是好啊?”領主再度發問,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十數分鐘前怒髮衝冠的模樣。
“正如在下前面所提,他們終歸只是傭兵,只要給錢大概就可以贖回少主了——”指揮官話音未落眼見之前逃跑的貴族騎兵張口便立刻加大了音量:“當然,若是有充滿榮譽與勇氣的騎士願意上去與這些歹徒以生死決鬥的形式換回少主的話,也是一個可行的方案!”
騎兵張開的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又閉上了。
“可這,這受到的委屈和苦難,我家孩子可從來沒遭過這麼大的罪啊!”響徹整條街的音量再度響起,而緊隨其後民眾們的悄聲細語也此起彼伏。
“恕在下無禮,但眼下這種情況繼續這樣僵持也只會令少主受到更多折磨,人能先回來,其它都好說——”他強忍著口鼻間的不適靠近夫人如此耳語,而夫人在聽聞過後立刻用極大的音量喊了出來:“也就是說先把人贖回來再把這些惡棍殺了是吧!”
這句話一出,即便是旁邊支支吾吾的領主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亨利又抽出了匕首,捅了進去,這次捅的是另外半邊屁股。
他捅了兩下。
“嗚嗚嗚,媽媽,給他們錢吧。”就連狼人都開始勸戒自己的母親。
“給,給給!這就給,寶貝孩子,是媽媽做錯了,是媽媽對不起你,哎呀我命苦的孩子啊,你從沒受過這種罪。”一想起來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領主夫人再次哭了起來,而終於意識到事情快要有轉機能相對平穩落幕的指揮官小小地鬆了口氣。
“到城外空曠地給,只能來兩個人,一個負責交錢另一個運人,拿到錢就放人,其他人全都留在這裡。”賢者依舊提著狼人,如是說道。
“500金。”他開口,這筆錢對於小鎮的貴族來說不算什麼,但夫人仍舊忍不住要多嘴一句:“你這惡棍!你就不能在這裡當面釋放我的孩子嗎,要錢給你便是!”
“現在漲到800了。”賢者語氣平穩。
“我——你——”
“給他吧!”
“在下願意承擔起交錢去贖回少主的責任。”而指揮官對著夫婦二人鞠了一躬,如是說道。
隨著亨利一行帶著狼人從來時的路線原路返回,去到了切斯特城外空曠而又一覽無餘的地方,嚴陣以待的這一百多私兵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而直到此時民眾們輕聲細語的討論才傳入了領主夫婦的耳中,雖沒能聽個齊全,但一些關鍵詞仍舊挑動了夫人的心絃。
“你們這群賤民!我家孩子受了這麼大的罪你們還說風涼話,你們還有一些作為人的同情心了嗎!”她大聲呵斥,緊接著又因為想到自己的孩子受了那些罪而哭泣了起來。
絲質的手絹擦了一條又一條,沾滿鼻涕之後便“啪嘰”一聲被丟在地面上。
而在城外的亨利等人沒有等待多久,與副官二人騎著馬的指揮官便帶著一小桶的金幣靠近過來。
前面在街道上實質性地完成了裡應外合舉動的亨利一行自然知道這位指揮官也是個妙人,因此他們並未拿出武器戒備,而是鬆懈地站在原地。這種隨意的姿態多少也是傭兵之間示好的表態,而同樣隨意的指揮官在靠近到跟前後,便從馬鞍上取下了裝著沉甸甸800枚金幣的皮製桶包,丟在了賢者的腳下。
“行了,錢你們收到了。”
“嗯。”賢者在二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眼光中再次單手揪著後頸毛像提一條狗一樣把身材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狼人提了起來,緊接著把他放在了副官的馬背上。
“先回去吧。”指揮官對著他點了點頭,而副官立刻調轉馬頭,朝著切斯特的方向回奔。
“該辭職了。”亨利看著這位素不相識卻頗有默契的老傭兵如是說道。
“回去就辭。”指揮官點了點頭:“野獸的本性真麻煩啊,控制不住自己。”
“誰知道呢,我反而覺得野獸部分的靈魂是純淨的。有問題的,麻煩的是人類的部分。”賢者聳了聳肩,轉過身。
“確實。”而指揮官想了想,再度點了點頭,抓起韁繩,轉身離去。
“好了,人也揍了,錢也拿了。”而賢者抓起那一袋沉甸甸的金幣。
“該開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