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那雙比自己原來更大、切佈滿了握劍導致的老繭的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而穿著老式白色教會服裝的女性用兩手拉住了他,用全身力氣奮力向後一拉才把他給拉了起來。
“謝謝您,薩尼婭閣下。”站起來之後身高將近兩米的年青人看著有些吃力地喘著氣的聖女,如是答謝。
而對方撩了一下自己耳邊的長髮,用足以驅散這份蘇奧米爾寒冬的笑容回答道。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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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處遭殃的地方。”雙眼之間閃爍著雷光的銀髮女士似乎能看見一些常人所難以看見的東西,因為在白髮的女孩兒看來這就只是一處怪異而髒亂的營地罷了。
除了那些沒有帶走的食物以及莫名燒焦的里加爾風格精裝書本以外,很難說清是遭遇了意外或者單純只是在這停留的人們離開了。
“所以是怎麼回事?”她有些猶豫著開口詢問,我們的洛安少女從來不是個恥於發問內心高傲的人,但她最近有些不敢開口,原因自然還是與新的團隊成員有關。
“人類真沒用。”果不其然,一旁語氣總是很壞的小個子魔導師又一次發出了不屑的聲音:“就算白銀種被逐出以後退化了,居然連魔視都不懂。”
“這裡到處都是負魔,還有大量的殘渣,怎麼看都是進食結束了好嗎。”她古式拉曼語語氣之中的厭惡任誰都聽得出:“這次誕生的個體的禮儀真的有夠差的,吃都不知道吃完整,還倒著吐出來了一些。”
米拉聽得雲裡霧裡,但不敢再發聲,於是她給了個眼神,換成了綾開口詢問:“請問到底是,說的,什麼進食了?”
她的拉曼語有些生硬還帶些北部發音,因為是在和眾人共同旅行的期間咖萊瓦教的。
但意外的是矮小的魔導師對綾的態度似乎寬容一些:“還能是什麼進食,人的人格被嚼碎了唄。”
“這裡到處都是魂靈被嚼碎剩下殘渣和邊角料,殘破的記憶和人生過往。”
“用魔視便可以看見,波長合適還能感受到內容和情感,時間長了也許還會整合成為這片地區的地縛靈。”
“破碎的,記不起自己姓甚名誰,交錯了許多人記憶的古怪磁場。”
“而變得空蕩蕩的肉體就化作徘徊者四處遊蕩,連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都沒有注意到,在負魔的驅使下永遠滴遊走著,試圖填飽自己永遠填不保的肚子。”
“汝等人類所稱的鬼魂,幽魂。”高大的獸族之長在一旁用渾厚的聲音說道。
“它們並非完整的存在,而是片段,殘留下來的破碎又重複的記憶。像火焰焚燒留下的焦黑,像困在琥珀中的昆蟲。”
“說直白點,魔女會吃掉人的記憶,這裡是進食結束以後留下的一地殘渣,人格碎片會以魔力的形式殘留在事發地。而已經沒了人格的肉體就變成了食屍鬼這樣。”蹲在地上檢查的銀髮女士作出的總結是用現代拉曼語說的,直截了當地讓包括愣頭青在內的人都瞭解了情況,唯獨不懂得拉曼語的璐璐還處在迷糊之中,但米拉為她解釋了一下。
“這裡可有些有趣的發現。”艾莉卡對著亨利招了招手。
“繆兒說的吐出來的東西,看來是你的。”
“最近進去過了?”她問。
“做了保護,簡單的犧牲媒介,但看來還是多少中招了。”賢者聳了聳肩。
“你的記憶丟了多少,自己也搞不明白了吧。”艾莉卡嘆了口氣。
“德魯伊不深入那些地區是有理由的,就算穿上了全套附魔的保護服裝再加上犧牲媒介,這種就連魔導師也沒辦法理解的攻擊方式也還是防不勝防。”
“你應該慶幸它只是一種擬人化的人格與記憶碎片,除非有依附,否則不會是完整的有具體惡意的存在,不然。”
“這個世界恐怕毀滅不止一次了。”她轉過頭去,白銀的高馬尾在風的作用下微微搖擺,一如遠處潔白的花海。
“該繼續上路了。”高大的硬皮戰士如此說道。而藉由巫女與鬼神族的人脈,從鬼之裡附近的山路離開了扶桑的一行人。
此刻正踏上重返新京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