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貪慾引發的事件最終引發的悲哀結果,從一行人的視角看被憎恨的人物理應是這幾個一看就有問題的人。
可他們又能做什麼?
開口說出自己的推測?——那沒有任何證據,這些村民又是抱團排外的,只要對方死不認賬他們就沒有任何辦法。
扮演官府裁決在這裡把他們斬殺?——那樣便坐實了這些人對於他們的咒罵,並且一旦他們試圖報官之類的也會對後續的行動造成麻煩。
這些已然變異的古怪屍首尚且能解釋為斬妖除魔,但儘管有名譽武士的身份斬殺了和人平民也還是會被看他們不爽的和人貴族們找很多麻煩。
畢竟對於南蠻人的鄙夷本就是和人貴族帶起來的。他們這種拿了新京名譽身份的存在,這份沒有實權的榮譽和特權也是一把雙刃劍。在允許通行部分割槽域、騎馬和著甲的同時卻也會招來嫉恨。
異鄉客;外來人。
局外人。
這層洗刷不掉的身份會曲解他們的一切行為帶來麻煩。
“一場無聊的,悲哀的鬧劇。”
亨利看穿了事情的本質,他一向如此,所以他才決定就此離開不再計較。眾多類似的事件或許在這漫長的光陰中他已經見證了無數次,因而早已不會因為兩三句口角之爭就有任何波動。
我們仍舊年青的白髮女孩兒還是會希望得到正面的評價,這正是她還有成長空間的證據。
她尚不明白,至少不是真的明白:讚美也好、批評也罷,這些人終歸不過是人生當中的過客。
所幸。
她有個好老師。
“不必在乎那些僅是萍水相逢的過客對你的評價,不必介懷從你並不渴望得到贊同的物件那裡獲得的批評和咒罵。”
“人類這種生物總是更加容易對他人懷抱惡意與敵意。”
“但這些都會過去。”
“你的路還很長,不要因為過於介懷言語而錯估了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
他說著,翻身上了馬。
“......”而米拉還都著嘴,心情卻似乎好了一些。
“事情解決了就行,至於之後還會不會有類似的事情,到時候還會不會有其他人幫他們。”
亨利聳了聳肩:“那就看他們自己造化了。”
重新騎上馬匹的一行人穿過村子從另一側離開,而身後有的人回到了家裡看著一片狼藉大聲抱怨,也有人迅速地整理好了心態打算重新迴歸生活。
在一切雜音之中,賢者注意到了某個特別的、有規律卻也略帶急促的聲響。
“回頭看一眼。”他頭也不回地說,而洛安少女回過了頭,與身後村子的出口處一名二十來歲的女性村民對上了眼。對方投來了抱歉的眼神,緊接著對著他們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人本就是有各種各樣的。有時候只是被裹挾在大眾之中不敢發聲罷了。”賢者並未如她那樣回過頭,但他卻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如是說著。
“什麼嘛。”而洛安少女繼續都噥著,只是緊皺的眉頭早已經鬆開。
“真是糟糕的人呢。”
儘管六七十人之中只有一個人對他們表達了感激,那也足以令陰天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