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過去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長刀。
亨利也收起了刀,而米拉湊了過來,白了他一眼。
“老師你也太偷懶了吧,和教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而且這種簡單的東西早點告訴他們不好麼。”她這樣說著,語氣看起來是責怪實際上卻有些小得意。
“因為他有基礎啊。”賢者聳了聳肩:“只是有一些關鍵節點與認知走歪了。練習的時間越是長久、水平越高,形成的認知就越發牢固與深刻。”
“除非本人有改變的意思,否則說了也沒用吧。”一如既往地,我們的賢者先生看得很透。
“倒也是。”洛安少女點了點頭,這麼長時間的交往她算是也明白了這些新月洲人的德行——他們對自己文化的許多事情異常自信與固執,若不是本人有求知的意向的話,開口‘教學’只會被他們覺得是賣弄而導致矛盾。
——但她接著反應了過來。
“等下,我怎麼感覺剛剛被鄙視了。”她回想了一下剛剛的話越想越不對味,但賢者只是聳了聳肩:“說你沒基礎不只是事實而已嘛。”
“你這個糟糕的人。”氣的跳腳的洛安少女追著自己的老師跑到了另一側,而院子裡的小少爺與其他武士們稍微討論了一下後又盯著自己手裡的刀陷入了沉思。
日落月升,7月緩緩地在這個漁港的上空飄過。
這是他們最後的悠閒日子。
時年大月曆4164年8月7日,新月洲立秋節慶。
位於北部的新京軍事重鎮泰州。
陷入了黑暗之中。
先是定時來往的聯絡人員錯過了報告,之後原本絡繹不絕的商人旅客在進入泰州境內後一概失蹤。
察覺到異樣,新京派遣去偵查的斥候也接連一去不返,不論是多麼精銳的武士都失去了聲息。
但凡入境便一概失蹤。
彷彿連傳信的斑鳩都無法飛離泰州的上空。
章州往北的區域在新京的地圖上被塗上了鮮紅的顏色——沒有任何訊息能從其中傳出,他們完全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
8月20,新京不得不再次派出之前便傷痕累累的巫女部隊——面對這種無法解釋的現象,這些掌握神力的存在是唯一的仰仗。
但就連她們也失去了聲息。
8月29日,一封來源不明的匿名信被送到了新京。
上面清楚地寫著。
“新月之劍已折。”
恐慌開始在高層華族之間瀰漫,不安感令他們之中許多人都開始增加自己住宅附近的安防——最少明面上的說法都是如此。
一夜之間,新京城遍地戎裝。
忠於新京的將領們在命令下率領少股部隊前往章州,而在紫雲尋歡作樂的武家子弟們也收到了他們原本以為此生都不會有的天字第一號召集令——‘就地武裝,為皇帝誓死奮戰。’
紫雲要變成前線了。
儘管憂心於與藩地徹底撕破面皮會導致的一系列問題所以新京仍舊苦思冥想著要用何種藉口解釋。
但南北的兩大勢力終於都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