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從亨利前傾的身體注意到他拉近距離的動向,而按照標準的劍客教學他直接也拉近了距離以進入短刀更好發揮的近距離。
“不錯,只要拉近到近距離,更長的刀便無法劈砍從而難以——”老喬在旁邊對這一判斷讚賞有加。
但米拉和約書亞卻明白。
彌次郎中計了。
“嚓——咻!”
速度快得沒人看清發生了什麼,亨利沒有舉刀沒有擺出任何標準的起手式,他甚至不是把刀往前刺的反而是縮緊了大臂將手肘往後收——
明晃晃的刀尖指在彌次郎的鼻尖,讓他冷汗直流,若是剛剛衝得再快一點,他就要被戳中了。
——或者說他就把自己的臉送到這把刀的刀尖上去了。
而這個時候他手裡的短刀卻還有20公分才能接觸到賢者。
“這。”新月洲出身的劍客們都呆住了。
“明白了些什麼嗎?”亨利收回了刀,而小少爺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因為緊張而憋住了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感覺明白了,卻又,難以言說。”他顯然略有所悟,其它的武士亦是如此,但卻說不出來。
《控衛在此》
“新月的劍技多以木刀模擬作為基礎,其中更甚者甚至有所謂模擬百樣兵器的短棍。”
“可木棍,終歸不是銳器呀。”賢者豎起了一根手指,言簡意賅。
“啊!”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阿勇,其它的武士們也若有所悟。
“木刀若要擊倒對手,需一板一眼以強力打擊。模擬刺擊時更甚,因為木刀的尖部是圓潤的木質,若不配上衝步的話擊中穿著防具的對手,對方恐怕都無法注意到衝擊。”亨利接著說道。
“所以,以比武追求為主的劍術,在漫長的歲月當中便形成了。”
“要用足夠大足夠狠的動作,劍術才具備威力的印象。”他一針見血,而旁邊的洛安少女也跟著猛點頭——來到新月洲以後她交戰過的和人劍客也有不少,而她發現的一點就是這些傢伙都特別喜歡大開大合的斬擊,好像不把刀高高舉起就沒法劈砍一樣。
“可銳器並不需要這樣。”賢者舉起了手中的打刀,用手指指著它的尖部到刃部。
“它不是木棍。”
“僅僅是存在於此,僅僅是將它陳列在對手的面前,銳器便具備有殺傷力。”這個歷經的戰鬥恐怕已經逾越千萬的男人毫無保留地透露著他對於兵器的瞭解:“木刀需要用足夠的速度和力量揮舞才有打擊能力,因為它圓潤的木質刀身若無這些加持便沒有絲毫威脅。”
“可鋼劍即便在最近的距離,用最小幅度的動作貼著對手的面板輕輕一拉。”
“也會使人血流如注。”
“標準的劍術訓練沒有錯,那些揮舞方法也確實能造成最高的傷害。”
“但實戰中對手不會永遠都給你能夠最佳發揮的空間,如果被限制在無法大幅度揮舞的狹窄空間會怎麼辦?如果敵我混戰對手的身後有友軍存在若是穿刺過度可能會傷到自己人又該怎麼做?”他一字一句地詢問,而自認這一路上已經經歷過許多實戰經驗大漲原本信心也有些膨脹的武士們都沉默了。
“劍乃銳器,它不需要總是大開大合奮力揮舞才能發揮出其威力。”
“你所需要的,是把模擬鋼劍用卻已經有些走火入魔的木刀技法忘掉。”他這樣說著:“用你們和人的比喻,叫‘破而後立’。”
“不要被標準所束縛,以為劍只能按照招式揮舞。卻也不要忘掉那些標準。記住手中的武器是銳器而非木棍,以這種新的認知去將之前的方法融會貫通。”
“等你熟練掌握這一切後,我們再來上第二課。”
短短一瞬的交鋒加上這一席話,就像久未完成的畫作被填上了最後一筆,令多多少少感覺自己有些問題卻進步緩慢的小少爺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