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由於巨大力量的摩擦,他承受了大部分力量的左手掌心已經被磨破了皮,並且小臂都可以感覺到一陣細微的酸楚。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賢者才並沒有使用慣用手去接。
“......”兩人對峙著,些許鮮血順著掌心破皮的地方留出,然後沿著斧柄的表面向下滑去。久違的刺痛感令亨利挑了挑眉毛,但對手的反應卻遠比他更為激烈——
“嗅嗅——”他動了動鼻子,然後緊接著忽然緊繃起了身體。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似人類的叫聲迴盪在森林之中,令身處營地之中本就有些擔心的眾人都緊張了起來。
“咔——”這是骨骼發出的聲響。
“刺啦——”這是衣服開始被變形的骨架撐裂的聲音。
“唰——”這是亨利果斷地上前一步發出的動靜。
“嚓——”這是他反手翻過斧子讓斧柄末端在前的噪音。
“咚!!”硬木和頭骨實打實地接觸到了一起。
“啊咳——咚——”對手倒在了地上,而賢者再度翻轉了手腕,雙手抓著對於一般人而言有些沉重的巨大戰斧,將鋒利的斧刃對在了倒地的敵人脖頸上。
他擺著這個動作,然後好整以暇慢悠悠地舉起了斧子。
“奧斯!艾斯帕蒂諾(住手,停下來)。”精靈從藏身的灌木叢當中踉蹌又慌忙地衝了出來。
如同所料的一般,是個嬌小的女性。
亨利觀察著她。
身上穿著的是典型的精靈服飾,下襬有些短,這是為了方便在森林之中穿行。月光下修長的尖耳朵和淡金色的頭髮都跟書本上以及他過去見過的精靈一般無二,從身形上判斷應該確實是東海岸南部的分支。
“嗯,我聽著呢。”精靈說的是拉曼語,儘管口音和措辭都有些獨特,但還是能夠聽清楚,亨利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而被他的雙眼盯得有些發慌的精靈少女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抖了一下,卻又緊接著把目光投在了賢者的身上。
她盯著他,準確地說是盯著他本應受傷的左手。
對於魔力適應性和掌握程度位居五大種族之首的精靈族而言,即便是再細微的異動,他們也能察覺得到。
嬌小的女精靈遲疑了好一會兒,然後小步小步地靠近了過來,先瞥了一眼確認倒在地上的人只是昏迷了過去之後,又盯著亨利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分鐘。
最後終於是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地朝著亨利開了口。
“瓦拉庫利爾?”她再度說出了一個詞彙,但這次並不是拉曼語,也不是任何其他的人類語言,甚至都不是精靈語。
“......”賢者聳了聳肩,然後鬆開了左手向她展示完好無損的手心,緊接著拉開了衣領,令她看到那些正常人根本無法理解含義的紋身。
“啊——啪!”女性精靈一聲長嘆,然後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神情與動作之中帶著一絲懊惱和無奈。
緊接著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一樣渾身鬆懈地整個人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
“嚓——”亨利把斧子放在了旁邊,然後開口說道。
“所以,是死靈?”他說出的這句話有些沒頭沒腦,但建立在雙方有著同等級知識的情況下,精靈立馬點了點頭:“是,我用轉化法術抑制住了部分,但感染有些太深了,你的血液對他來說刺激性很強。”
“施術者在附近?”賢者接著問道。
“涅”她用精靈語否定同時卻又肯定了這個說法,接著解釋道:“是意外接觸,有兩個月左右了。施術者確實在附近。”
“聽起來像是個很大的麻煩。”亨利挑了挑眉毛。
“是的。”精靈女性點了點頭,然後又垂下了頭:“我的村子,已經沒有了。”
她這樣說著,長長的睫毛都有些下垂,看起來十分憂鬱——這對情感淡薄的精靈而言已經算是悲傷到了極點的表現。
“很複雜,也會是個很長的故事。”亨利這樣說著,同時回過了頭。
身後火把的光芒搖曳著,加上嘈雜的人類集體行動的聲響,顯然是聽到了巨大咆哮和之前戰鬥噪音的營地眾人循聲朝著這邊趕來了。
“幸好我們有時間聽你細細訴說。”而在火把照亮他面孔的一瞬間,賢者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