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已快到了丑時,趙懷落為何還不出現?
就在他急得拼命踱步時,突然遠遠見到一名白衣女子,朝他飄飄然走了過來。
夜裡霧重,看不清對方的臉蛋,但瞧那纖細嫋挪的身姿,與他大婚之夜,在夢中見著的一模一樣,他肯定前來的,必是趙懷落無誤,於是拔腳飛奔前去,緊緊的抱住了對方。
正當他激情地愛撫著懷中的女人,血液愈來愈沸騰,火已直衝腦門準備下手時,突然發現他的嘴找不到對方的嘴。
他的手並未停止動作,只半睜開眼睛尋找正確位置,沒想到他這睜眼一看不得了,嚇得他連連驚叫跌退十步,全身血液瞬間凍結,心臟差點沒停止跳動。
這個女人哪是趙懷落,她的臉上平整光滑如一面鏡子,五官全無,但卻發出尖銳的聲音,說道:“太子殿下不是要親我嗎,快過來,我正等著你親呢。"
說著伸出雙手,又朝顧戰飄飄然地走了過來。顧戰嚇得驚聲怪叫,直喊來人,但深更半夜,又是這禁止涉足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來人走過。
顧戰發瘋似的拔腳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確認那白衣女鬼沒追上來,才停下了腳步。
但夜間的侯府林園,有如森林般幽深巨大,他竟不知自己現下身在何處,該如何回去。且經方才那麼一嚇,他渾身精血全都向下彙整合尿液,脹得他的胯下疼痛難耐,就快要爆裂開來。
他得先找一個地方,解決他的生理需求,再慢慢摸索回去的路。正當他揀選一處隱密的草叢,解開褲帶一洩千里時,酣睡在草堆裡的仙鶴,被一陣滴滴答答的急雨淋得驚醒過來,一怒之下,竟向那噴出水源的龍頭一口咬去。
可憐顧戰才剛舒緩的胯下,瞬間又被另一種劇烈的疼痛襲擊,他那話兒今夜非但未嘗到甜頭,還如此多災多難,他腦袋才剛閃過這個倒楣的念頭,就痛得暈厥了過去。
翌日早晨,侯府上下忙得幾乎人仰馬翻。首先是張羅早膳的僕役,發現太子爺沒穿褲子,昏倒在後花園水塘邊,那話兒還流出汩汩的鮮血。
接著是太子妃不知是否昨日吃多了海鮮,臉上竟浮出像蚊蟲叮咬般,一包一包的白色皰疹。
太醫院的太醫醫女,早早就被挖醒,匆匆趕至侯府為太子娘娘診治。趙桐在旁頻頻踱步,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想不透,為什麼鉅細靡遺地籌備了月餘的省親,最後竟會發生這樣的慘事,是他忽略了什麼沒有做好,還是有人惡意從中破壞。萬一太子跟娘娘在府中有什麼差池,他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就在他整顆心七上八下時,太醫從寢室內走了出來,回報說:“請侯爺切莫憂慮,依臣診斷,娘娘這身上的疹子,應該是昨日吃多了水產,食物中毒所導致。臣已為娘娘開闢藥方,食過幾帖後便可無礙。"
“另外臣為娘娘切脈時,發現脈像歡快,有如行雲流水,若臣的診脈無誤,此為喜脈,娘娘應該是在大婚那晚就受胎了。"趙桐一聽,臉色立刻轉憂為喜,旁邊的上官雪更是樂不可支,直嚷著要趕快將這喜訊稟告老夫人。
但太醫接著又說:“至於太子殿下的情況,可是較為嚴重的外傷。"
眾人見他頓了頓,似在琢磨恰當的字句,然後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殿下的根被那仙鶴狠狠的揭去一塊皮,如今雖仍安在,但需日夜上藥好生修養,至少三個月以上不能行房,否則日後將恐難再誕下龍嗣。"
太醫雖說得婉轉,但聽明白的人,便知道這段話要表達的,其實是顧戰將至少三個月無法人道,若不好生調養,恐怕有可能一世都抬不了頭。
韓凱正一聽,臉上頓時又灰了一大半,方才歡聲慶賀的眾人,也都瞬間罩上了愁雲慘霧。
這時在裡頭醒著的趙清蓮,將外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沒覺察到自己還穿著寢衣,身上臉上又長著一包一包的皰疹,就得意忘形的走了出來。
只見她拉起了上官雪的手,興奮的說道:“爹孃請莫要擔心,如今女兒已身懷龍嗣,在女兒妊娠的這段期間,太子爺剛好能夠休養生息,女兒每日一定會晝夜為太子爺親自上藥,讓太子爺早日恢復龍馬精神。"
趙桐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講出如此不知羞恥的話,更何況她還是堂堂的太子妃。
但趙清蓮如今身份已不同以往,趙桐即便想出言訓斥,但礙於尊卑禮法,也只能將怒氣往肚裡嚥下。
這時裡面傳來了太子的呻吟之聲,趙清蓮向眾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來服侍太子爺上藥。"
說著便掀開簾子走入寢間,一手拿起床邊的金瘡藥膏,一手就要揭開顧戰的褲襠。
沒想到痛的暈暈忽忽的顧戰,不睜開眼睛還好,他一睜開眼一瞧,媽啊,昨夜的那個女鬼怎麼又找上門來了,他從床上跳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失聲尖叫,整座侯府的屋頂幾乎要被震翻。
才準備要離去的眾人,聞之馬上收住腳步,飛奔進來,正好見到褲子褪去一半的太子爺跳縮在床角,而一臉皰疹的太子妃,睜著瞳鈴般的大眼,驚愕的呆立一邊。
此時有人拼命憋著氣,有人用力摀住了嘴巴,有人卻已肩頭不斷抖動,忍受不了衝了出去,盡情的爆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