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突骨則是見人就揍,一貫一個人群毆一群人已成常態,所以對面的人數也就不甚重要了,已近不死,則渴望猛烈。
“老夫也當一回看客好了”
張角則不怎麼想再出手了,他固然是痛恨這些個自稱‘仙人’的,只是他會理智些,而不是一味無謂的衝動,就好比他先注意到的不是對面的人,而是在對方眾人間遊蕩的氣息,總讓他聯想起許久前與另一派‘仙人’對壘時,出現的那顆如日月般的巨大黑體。
假如說眼前這幾人還算有人的味道,那麼那個巨大黑體就已經超出了人所有的範疇了,那樣的不潔與不祥,實在不當是被世人痴迷的‘仙神’,而是以招致不幸和災難為樂趣的‘惡鬼’更確切。
所以他在等,等那股氣息的主人露面,哪怕郭嘉與兀突骨會因他的‘懈怠’而面臨苦戰也要留足後手。
李姓老者在面對兀突骨時,顯現出了與‘無麵人’不同的效果,同樣是正面對持,但明顯李姓老者對那力量特性的把控要強許多,就憑藉那流態的身體的靈活,在兀突骨的身旁肆意穿梭,讓兀突骨縱然一身氣力也難以施展出來。
郭嘉與襄楷的戰鬥則是毫無技巧與激情可言,甚至可以說是兩人在‘搓麻將’也不違和,你一著我一招,實實在在的回合制,心懷鬼胎也好,消極怠工也罷,暫且無人去追究二人這樣做的‘過錯’了。
於皚皚白雪裡,河邊,溼冷的風颳過是刺骨的冷,河面也不完全封凍,中間處蜿蜒曲折著一股小流,不中斷地,把河南河北劃成兩邊,恰似棋局一樣,涇渭分明;但就是這冰天雪地裡,還有人躺在那假寐,後才有人踩著雪走回來……
“怎麼不走?”
曹操一身的雪,不見多麼寒冷,但看見亭裡的袁紹,只覺有些觸動,許是方經別離,這又相遇,確實容易讓不再年輕的人有些唏噓。
袁紹只是伸盡了手去撓了撓後背,才不願答曹操的話。
曹操也不介意,撣下了身上的雪,在對面坐了下來。
“汝還是小孩意氣”
倒了酒,不急著喝,又補了一句。
“哼……”
袁紹只一聲‘哼’。
曹操與袁紹倒是終於有話可說了,只是袁紹是一臉的不情願,不論從前、現在、還是後來,他大概最不願意的就是與他向來輕視的曹阿瞞獨處了,那種尷尬氛圍直教他想撞牆去死,可是不能,曹操還是會把他生拉硬拽地揪扯過來。
“少時了了,年歲見長後未必無有一番成就,好似我們,偷雞摸狗、招搖過市可是樣樣不落,誰想得到以後呢?”
感慨,回憶,只是歲月不留聲,也不留影。
“你只管念,我不聽罷”
袁紹翻過身,又把後背對人。
“哈哈哈哈,像極了袁公路……”
曹操忽覺說錯了話,草率收了聲,可是這樣,更草率了……
“他也來了,若見了你必找你晦氣”
袁紹受不了曹操這笑,也受不住他提起他的弟弟,關係再不好,但到底是一個姓,怎胡亂拿出來當‘談資’。
“也好,許多年不曾見過,見見也知這悠長日子的好壞”
曹操似乎真的想有這樣一場再見了。
“誰不是忍受那數百年冷落過來的,好壞可想而知”
袁紹生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