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璽城羅家的鬧劇,引來了數百人的圍觀,裡三層外三層堵在街道出口的地方,不少本來在別處遊玩的天驕們聽說了這個訊息,連忙趕回來,但是已經晚了些,那羅蔓蘭面前只剩下兩個空空如也的口袋,以及一攤血漬。
“不是說有狼心狗肺嗎?”金家小姐從明心廟匆忙趕回來,結果好戲已經落幕。旁人指了指呆站原地的羅蔓蘭。
“啊?他是狼心狗肺?”金家大小姐皺眉不解,這哪一齣跟哪一齣啊,早知這樣還不如在明心廟多待會兒,那裡售賣的玲瓏玉餃吃起來別具風味。
旁人都笑了起來,有另外的天驕從人群另一個方向回答:“那狼心狗肺已經被他吃了。”
羅蔓蘭的雙目中,總算是泛起了一絲神采,那是一股憤怒,他看向說話的青年,青年絲毫不懼,就那樣楊著下巴看著他,臉上的戲謔沒有任何收斂,青年身後的人也看過去,警告的目光使得羅蔓蘭心生懼怕,不得已迴避開。
“他為什麼要吃狼心狗肺?”金家小姐還在問,旁人指向另一邊,在那邊只能看見一個不斷晃動的背影,是白天師,他正在口說無憑地在狡辯著什麼。
天璽城的人站在白天師旁邊,他們已經確定,就是眼前的老者乾的這件事兒,可是白天師的老臉上滿是委屈:“小羊啊,這可不怪我啊,我真就是來送個禮物,但是這狗賊他不見我啊,我多委屈啊,你們天璽城不能這樣欺負我們這些外面來的人啊。”
白天師雙手捂面,開始哀嚎,西普則氣得羊角都開始顫抖了:“咩啊,姓白的你別裝了,你這也太厚顏無恥了!當初你跟師兄師姐們說好了的在天璽城絕不主動動手打人,否則你自己滾出天璽城,這是你自己說的,你許下的承諾,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白天師拿下雙手,兩眼已經被揉的通紅:“哎喲,沒有天理啊,我什麼時候動手打人啦,我就送個禮物,這姓羅的狗賊他不見我啊,就算後來見到我,他還非要把我送的禮物當場吃下去,他這不是欺負我一個老人家嘛,我可真沒動手啊,哎喲,我多委屈啊!”
一旁西普的七師兄,面色鐵青走過來:“你是沒動手,可你一直站在旁邊威脅他!是你逼著他吃下那狼心狗肺的!”
白天師蹲坐下去,哪裡還有修道者的樣子,活脫脫一個撒潑的老頭:“夭壽啦,我怎麼就威脅他了,那我一把年紀了,有點骨質疏鬆,我站久了我腰疼啊,我就活動活動筋骨,打了兩套強身健體的拳,怎麼就成威脅他了,你都不知道他吃那狼心狗肺吃得有多快多猛,我攔都攔不住啊。”
七師兄眯眼:“前輩你這強身健體的隔空兩套拳,才是真的猛啊,兩套拳打完,他羅家的牆塌了一半。”
“什麼?這牆哪裡是我弄塌,明明是這羅蔓蘭聽說有狼心狗肺,他跑出來的時候自己撞塌的!”白天師指天指地,指著遠處的羅蔓蘭,唾沫橫飛,無人能擋。
那七師兄面色更加陰沉:“前輩,他修的是叩元術,可沒你的橫煉體這麼強橫,他若能撞倒牆壁,又怎會被你逼迫吃下狼心狗肺?”
“啪”的一聲,白天師拍地而起,用手指戳著七師兄的心口:“你們天璽城的人也太偏心了,他羅家的牆塌了,那他說他修的是叩元術,你們就信了?那我說的你們就不信了?你們是不知道,他跑出來的時候,虎虎生風啊,哪裡是修習叩元術的人啊,不信你現在問問他!”
白天師語鋒一轉,指指還站在原地的羅蔓蘭。羅蔓蘭心驚肉跳,之前這老頭站在自己面前打了幾拳,拳風灌耳,那是純粹的肉體力量,隔著十多米把羅家混著符文的牆打塌了,這絕對是修橫煉體的高手,自己一個叩元術的人,在他眼裡,怕是連只會飛的雞都比不上。
“問你呢!”白天師目光如炬,盯著羅蔓蘭再次顫抖起來,一股溫熱貼著大腿流了下去。天璽城的人明明證據確鑿,卻不敢動手,擺明了是動不得這個人,他羅蔓蘭又如動得了?
羅蔓蘭慌忙點頭:“大人說得對,大人說得對,是我撞的,是我撞的。”
西普無奈嘆氣,七師兄眉頭緊鎖,白天師還不依不饒:“狼心狗肺是不是你,自己要吃的?”
周遭目光如針鋒刺骨,嬉笑之聲已經漸起,羅蔓蘭沉默片刻,最後咬牙點頭:“是我自己!”
白天師聳聳肩膀:“你沒看看,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一個老人家,你們非要為難我啊。當然了,看在小羊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對了,小羊,他吃了狼心狗肺沒給錢,你看,要不你先幫他付了?”白天師伸出手來,西普羊角顫抖,最後還是取出來一枚道玉。
白天師接過道玉,似乎還有些不滿意:“那可是上好的狼心狗肺啊,一枚道玉,唉,算了,看在小羊你的面子上,我就既往不咎啦。”他撥開人群,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了。
七師兄眉頭依舊緊鎖:“這老頭行事詭異,會不會是身後有人指使,故意要給我們天璽城難堪?”
西普搖頭否認:“要知道有沒有問題,找到那狼心狗肺從哪裡來的就行了。”
“已經找到了。”五師姐帶著一個人走過來,來者膀大腰圓,但是在天璽城一眾人中,一直點頭哈腰,見到了西普直接說道:“那狼心狗肺是從我那肉鋪子買走的,不對不對,是搶走的,那老頭進來問我什麼最便宜,我說心肺,他讓我包好一顆狼心,一掛狗肺,結果等我包好遞給他,他直接跑了。”
五師姐與七師兄聽得滿頭黑線,西普則一臉正經,似乎理所當然,他對七師兄點點頭:“看吧,沒有問題了,這就是正常的,這白天師行事一貫如此,他若是掏錢了,那或許真有人指使,但若是他搶的,反倒正常。”
但是西普不知,白天師是接過了賀成的錢的,賀成知曉要他自己掏錢絕無可能,便給了一枚道玉,只是連他也沒想到,即使如此,白天師還是選擇了更加節約的方式。
七師兄扭頭看了看人群:“可就讓他這麼鬧騰?”
西普聳聳肩膀:“到現在為止,他的確沒有違背約定,而且明日之後就是葬禮,葬禮結束,再動手也不遲。”
七師兄緩緩點頭:“行吧,既然是你負責葬禮,那就聽你的,我去看看那羅蔓蘭的情況,今天晚上羅家還有宴席呢,請帖都發完了,出這事兒。”
眾人在天璽城護衛的疏散下離開,七師兄走到羅蔓蘭面前,眼中有些鄙夷:“你就是反抗一下也行,這樣我才有更多的理由把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