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成點頭。
“煉氣師一層?”肯老師打量著賀成,又看了看手裡的信件,有些疑惑。
賀成再次點頭。
肯老師眯起眼:“方才我都看見那呂二鐸是如何欺負你的了,你為何否認?不相信老師?”
“不是,”賀成連連搖頭:“我只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以為今日這般討好,那呂二鐸就不會再來找你的事?你這樣,他只會覺得你更好欺負,你要是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應該讓他不敢犯第二次。”肯老師捏著手中的信件,見賀成一副懦弱的樣子,心中略有些失望。
賀成嗯了一聲,卻不再做回應。
肯老師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問道:“方才,我看見你聽到蕾娜女巫去世的訊息時,沒有同別的學生一般,怎麼,你,瞭解那女巫?”肯老師話語中莫名有幾分期許。
但是賀成連連搖頭否認:“只是聽說過那女巫的名字,也聽說是對人類做出了極大貢獻的人,所以,還是有些惋惜。”
肯老師唔了一聲,心中嘆了口氣,自己怕真是失心瘋了,這等懦弱之輩,怎麼可能跟老師口中的那個人有半點關係?還是準備啟程去葬禮,看能不能遇見吧。
肯老師將信封遞給賀成:“天字班有人請我帶給你的,行了,沒你的事情了,出去吧。”
賀成點頭,接過信封后又鞠了一躬,這才匆匆轉身離開。
空蕩蕩的空間內只剩下一臉嚴肅的肯老師了,他這才扶住額頭坐下來,望著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個老人,也是他的老師,更是最後的巫女,蕾娜。
休與山,據說是星際之中一座山脈,休與學府的建立者,便是從那裡來的,由此給了這休與學府的名字,在這巨大的學府中,平日裡有著數以萬計的學生共同學習,從最高等級的“天”字班開始,往下直到“塵”字班,十多級的劃分,早已經將這些學生的前途指得明明白白。
一般而言,越是高等級班級中的學生,是越不願意與低等級的學生打交道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在大部分學生都散去之後,“塵”字班中的賀成,從偷偷摸摸地從學府後面走出去,直接上了“天”字班那元家公子的航車。
推開車門,那張賤兮兮的臉就湊了上來:“哥,來啦?”
賀成一把將太元司推開:“你可以啊,都讓老師幫你傳信了?等我回去告訴外公,看他怎麼收拾你。”
太元司哼唧一聲:“誒,哥你先別生氣,我給你準備了東西,到時候你肯定用得上。”說話間,太元司掏出了,一張卡片。
賀成眼睛瞟了一眼,有些詫異:“金家的卡?”
太元司點點頭:“那是,過幾天我們不是要去參加那誰的葬禮了嘛,我聽說到時候,外來者的那個文明館的館長也要去,哥你雖然只是煉氣師一層,但是我們家的書你沒少看啊,那京城的藏書樓被燒之前你也沒少去,我覺得吧,你用這張卡在金家那裡拿個好點的東西當見面禮,再在那館長面前好生說道一番,這事兒應該能成。”
太元司一副自信的樣子,賀成有些感動:“你怎麼拿到手的?別跟我說你跟那金家大小姐好上了,我雖然在塵字班,也是知道你倆一直在鬥,難道為了你哥我,你放棄了終生幸福?”
太元司當即就炸毛了:“怎麼可能,跟她?我是打賭打贏了好吧,哥你這話可別亂說啊,要命的啊!”
賀成笑笑,閉上眼靠著不再說話,太元司小心翼翼問道:“哥,那我先把這卡給你收起來吧?”
賀成心中嘆了口氣,煉氣師一層,煉氣師一層,什麼都是因為自己煉氣師一層,可是,自己一開始,是先天九脈九層的煉氣師啊,若不是當初同師父去見了那女巫後就遭了埋伏,如今,又哪裡需要自己這個弟弟操心自己的將來。
可是這女巫就這麼死了麼?
賀成緩緩睜開眼,眸子中是少有的精光,這麼說起來,自己師父,這次也會去吧。
航車在天空中徐徐行進,在它的左側,休與山學府的山碑似乎與航車等高,昏黃的陽光中,山碑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上面鐫刻著時間,九州紀元,九十八年。
太元司壓也看到了山碑,不由咋舌:“這都過去九十八年了啊,真快,對了,哥,之前叫啥來著?我記得九州紀元的說法,是外來者出現後才有的吧。”
賀成點頭:“以前啊,以前叫公元年,在公元2233年的時候,我們人類有顆探索衛星,觸動了一個陷阱,數量龐大的外來者不久就出現,降臨母星了。”
“陷阱?”太元司不解。
賀成淡淡解釋:“對,陷阱, 那不過幾個文明質的衛星,觸動了恆星級的門,所以被稱為陷阱,聽說當時還傳回來了幾張照片呢,不過都是傳言,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沒幾個人知道。”
“嘖嘖嘖,”太元司搖頭感慨:“不過從那之後,我們母星的人才接觸了道的存在,才有了超越以往的能力,老哥你雖然只是煉氣一層,但也不是九州紀元以前的人類所能比擬的啊,母星也算是迎來了盛世啊,要我看,這可不算是陷阱。”
盛世麼?賀成看著窗外,休與山的石碑已經消失在航車後方,空中隱約還有屬於其他勢力的航車顯現出來,一切都在黃昏中顯得安寧。
但是賀成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慢慢說著:“這是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