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太元一家總算是聚齊了,雖說母星上的年輕一代中少有人記得那蕾娜女巫的名字,但是對於太元家這種曾經與其打過交道的勢力來說,那是不敢忘記的存在。
而今蕾娜去世,太元丕連忙叫回了太元家的所有人,從上到下,三代人也總算是齊聚一堂了,最令太元丕高興的,還是兩個小孩都回來了,一個是太元家三代以來第一個走上了修道路子的天才,一個是自己最疼愛的外孫,太元丕高興至極,手中的佛珠都多轉了兩圈。
只是沒等眾人高興多久,賀成就“一不小心”,說出了弟弟與那金家的大小姐情投意合的事情,眾人都驚得不輕,金家大小姐的名字過去幾年也沒少聽,但那都是從太元司一句一句的抱怨聲中聽到的,這,這怎麼就,就好上了?
還是太元丕穩重,抬手止住眾人的議論:“多正常的事啊,小司今年快十八了,我們華夏有句話說得好,哪個少男不懷春?”
太元司:“爺爺,我真的……”
“爺爺我明白,”太元丕抬手,止住了太元司:“爺爺我也是過來人啊,雖說當年我沒有你這般,這般,嗯,這般口味獨特?但是,是吧,放心,不就是金家嘛,我太元家還是有點薄面的,等你們都從學府結業了,爺爺我親自去提親,如何?”
太元司望向自己的父親,太元歸,太元歸卻視若無睹,也是在一旁叫好,生怕自己這個兒子以後當真找不到歸宿一般。只有太元司的母親察覺到異樣,雖說心中也高興,但是貌似兒子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一番“喜慶”地交流後,太元丕去安排幾日後參加葬禮的事情了。
太元歸這時候才把賀成拉到一旁:“小成啊,你弟弟又怎麼惹到你了?你這話得虧是這時候說,這要是放在往日,老爺子沒準現在就真去提親了。”
賀成嘆口氣:“舅舅,這事兒可真不怪我,你問問小司,他今天準備讓我幹嘛去?我又拗不過他,只有出此下策,他要是真不聽,我怕到時候外公被氣出病來。”
太元歸皺眉,要說自己兒子喜歡上了那個金家千金小姐,可能性極低,但是要是說小成無緣無故這麼說,那更是不可能。
太元司在自己父親的逼問下,掏出了那張金卡,太元歸皺眉:“這是金家的卡?你當真與那金家千金?”
“沒有沒有,”太元司要哭了,這要是自己父親也相信了,自己可就真的完了啊,他慌忙解釋道:“我就是想讓哥在那什麼什麼葬禮的時候,跟那個文明館的館長搭上話,好為將來做好打算嘛。”
太元歸的臉色這下徹底沉下去了:“文明館,你是說外來者建的那個東西?”
太元司後背一寒:“這個,這個,好像是吧。”
“好像是?”太元歸捏了捏額頭:“你別跟我玩這個好像是,好像不是的,到底是不是?”
太元司身體明顯一縮:“是,是吧。”
“今天要不是你媽跟你爺爺在,老子把你屁股開啟花!”太元歸湊到太元司面前,盡力壓低聲音:“你忘了你奶奶是怎麼沒的了?還攛掇你哥去跟著外來者?你是害死你哥還是想氣死你爺爺?”
太元歸把手在太元司肩膀上重重拍了拍,太元司是靈召師,雖然不像橫煉體那般一身精煉體魄,但是終歸是修道者,本不應被太元歸這般普通人拍動,可現在竟然顫顫巍巍像是要倒了一般。
太元歸賀成看著太元司的苦瓜臉,搖了搖頭,這個弟弟太執拗了,回來路上堅決要給賀成把這件事安排了,賀成實在是無奈,這件事要是捅到外公那裡去,怕是真會把外公氣到半死。執拗有時候是好事,但更多的時候,並不會有好的結果。
就在這時,賀成若有所感,他扭頭望向二樓某處,那裡沒有動靜,但是賀成確定,是那個人來了,他匆忙告別,說先回臥室給外公拿帶回來的禮物,就直奔二樓而去。
二樓門外,賀成站定,感知到他的氣息,屋內已經亮起了光芒,只等他的手放在門上,稍稍用力,就能推門而入,看到自己等了多年的那個人,但是,他真的能在裡面嗎?
賀成輕輕推門,裡面站著一個老者,身形挺拔,白髮有些雜亂地披散在肩上,鬍鬚有些蓬鬆,臉頰上的那一道疤,似乎提醒著旁人,老者並不只是個老者。老人略瞧見賀成進來,微尷尬地笑笑:“這不太久沒來了,都找不到茶盞了。”
賀成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走了進來,在桌子一角輕輕拍了拍,一組茶具從桌子下升了上來,賀成拿著茶杯轉身盛水,淡淡問了句:“這些年師父你去做什麼了?”
老者看著賀成的背影,眼中的嬉笑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溫柔與愧疚,他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口,最後又變回了那個尷尬地笑臉:“也沒忙什麼,都是些瑣碎的事情,不過你這幾年的情況,我也一直有所留意的,徒弟你這可真是將我臨走時說的話做到了極致啊,當真是低調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