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猖狂的言語間,她漸漸沉下心來,而後終於發現了破綻。
“你說,你不知道我娘到底為什麼會死?”
皇帝卻仍沉浸在往事中,如痴如狂。
他不知道······
任鳳華垂下眼簾,難道孃親的死,皇帝不曾插手?
但她不信,這麼一個死有餘辜的人手上,竟然不曾有過這樣一樁業障。
趁著對方尚且還在癲狂,她一腳踩上皇帝明黃的衣襬,一劍劈落了龍冠。
“那月妃,她的死,你總沒有別的託詞來解釋了吧?”
“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麼,朕怎麼會知道,朕不可能知道!”皇帝聞言明顯地哆嗦了一下,面上卻仍是裝瘋賣傻。
“否認有用嗎?”任鳳華毫不留情地撕開了他的偽善面目,“月妃難道不就是你害死的嗎,你逼她自盡,香消玉殞,卻還要借她逢場作戲,同世人偽造恩愛假象,午夜夢迴的時候,你難道不會怕報應嗎!?”
“你怎麼會知道,你到底是誰!?”皇帝沒想到這般隱秘的舊事都被她輕易翻出,連聲質問道,見任鳳華冷笑著走近,他心中登時騰起不祥的預感,“你要做什麼!你敢——”
任鳳華面上卻笑意愈甚:“沒什麼,不知皇上有沒有聽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說什麼——”皇帝駭然欲逃,任鳳華卻已經扣住了他的下頜,往他口中灌下了幾粒丹藥。
“咳咳!你這賤人,到底給朕餵了什麼!?”皇帝伸手入喉想要將那丹藥摳出來,熟知那藥遇水即化,早就融入骨血之中。
任鳳華滿意地看著他漸轉蒼白的臉色,笑言道:“沒什麼,不過是將你從前在三皇子殿下身上埋下的毒,千倍百倍地都還給了你罷了——”
“啊,啊——”過於烈性的毒素瞬間攀了上來,皇帝扯著嘶啞的嗓子,張牙舞爪地揮舞著雙手,像是想來找任鳳華索命,可是後者卻只是冷眼旁觀,而後無比精準地踩住了他的手,毫不費力地踩踏碾壓。
“我不喜歡折磨人,但是換成了你,我不介意慢慢地看著你死。”
“啊!!”
悽慘的呼聲終於招來了等在不遠處的秦宸霄,等他走近了時候,皇帝已經開始在地上嘶吼著打滾。
“也該讓他嚐嚐你受過你苦。”任鳳華走到了他身旁,有些疲憊地將頭靠到了秦宸霄的肩頭蹭了蹭。
秦宸霄將她攬在懷中,並沒有多問什麼,同她一起看著地上那道痛苦的人形。
“逆子!不!霄兒,你救救朕,朕一向不是最疼你了嗎!你怎麼可以袖手旁觀!”皇帝已然慌不擇路,求情都求到了苦主頭上。
秦宸霄卻只是毫無眷戀地別過了頭,彷彿看不見他的慘狀。
“你這畜生!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弒父!秦宸霄,你難道真想背上這樣的千古罵名!!”皇帝見求救未果,登時破口大罵。
見狀,任鳳華上前一步,將秦宸霄牽到了自己身後,而後對著地上滿目猩紅的皇帝,慨然道:“你記住了!即便到了陰曹地府,你也得給我牢牢記住,是我!任鳳華,親自將你送去的!你罪孽太深,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她話還未說完,卻已經被秦宸霄攔了下來。
“不該是你。”秦宸霄輕輕地將任鳳華攬到了自己懷中,將下巴輕輕地墊到了她的頭頂,“他死不足惜,這罪名不該擔在你頭上,況且,不過是個弒父的罪名罷了,本王難道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