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慶幸的當口,鈴鐺忽而左顧右盼地走了進來,小聲同她請罪道:“皇后娘娘,恕奴婢自作主張。”
“你做得很好。”皇后鬆了口氣,和聲稱讚道,心中卻還有些狐疑為何皇帝帶來,宮中上下卻無一人通報。
帶著疑惑,她飛快地套上了衣裳,確認身上沒有什麼奇怪的痕跡之後,才輕呼了一口氣迎了出去。
“皇上,這浴湯有些濁了,臣妾已經吩咐宮人們去添新的了,您還得再等一會了。”
皇帝見她又回到平日裡那副寡淡無味的樣子,早已沒了興致,聞言也只是漫不經心地擺手道:“那就算了,朕也嫌麻煩。”
皇后聞言神色一暗,卻還是恭順地應道:“是,全憑皇上您吩咐——”
皇帝掃了她一眼,狀似漫不經心地繼續問道:“朕聽聞今日早些時候五皇子妃進宮來找你了?”
皇后聞言心中一慌,卻還是強裝鎮定地解釋道:“皇上,五皇妃也是因為孝敬臣妾,才想著來進宮陪伴的。”
“哦?那你說說,你們倆都說了些什麼?”皇帝不緊不慢地繼續追問道。
皇后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繼續道:“其實我們也只是說了一些閨房之事,五皇妃她擔心自己久未懷上子嗣,臣妾也只是提點外加寬慰了兩句。”
“當真只是如此?”皇帝反問道,“朕還以為你也在密謀一些對朕不利的事呢。”
“這,這怎麼可能呢!”皇后聞言只覺呼吸一滯,嚇得花容失色,還好下一刻便反應過來遊刃有餘地抬哄道,“皇上可嚇著臣妾了,臣妾怎麼可能如此大逆不道!”
見狀,皇帝便也從善如流地安撫了幾句,兩人這才開始調笑起來。
天色終於徹底地按了下來。
王府早早地亮起了燭火,任鳳華便湊在燭火底下翻閱書卷,手不離卷,孜孜不倦。
琉璃在邊上幫她添茶,忍不住多唸叨了幾句。
“娘娘,都說了您幾回了,湊得這麼近看書傷眼睛,您怎麼就是不聽呢,快些將菊花茶喝了,也好名目!”
任鳳華卻只是不在意地寬慰,一面卻還是將茶水一飲而盡:“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華兒說分寸,好似要比尋常人寬泛不少。”談話間忽然多了一道清潤的嗓音,抬頭看去,但見秦宸霄正緩步走來。
琉璃見狀竊笑了一聲,趕忙端著茶水識趣地退了出去。
屋內又只剩下了兩人獨處,秦宸霄自然而然地捱到了桌案旁,吹了吹燭火,又不安分地勾了勾任鳳華的筆桿。
“在看什麼呢?”
任鳳華沒好氣地在他手背上點了一滴墨,而後將書大剌剌地攤到了他面前。
“殿下自便。”
秦宸霄俯身一掃,便看去了個七七八,抬頭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眉目。
“華兒,你還是留意那吡沙國之事?”
任鳳華不否認,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始終還是覺得秘境中遇到的那人很是蹊蹺,或許他會知道我的身世。”
“······有沒有人同你說過,不要在自己的夫君前這般認真地想著另一個男人——”秦宸霄沉默片刻,忽然湊到了她的耳畔,輕笑了一聲。
任鳳華只覺耳畔一癢,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殿下真是武斷,萬一他不是個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