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鳳華幾乎在落地的同時便奮力從對方極具侵佔性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在抬頭看清來人的面孔之後,她心底一驚,同時又很好地收斂了面上的驚訝。
“四爺怎麼會在這?”她一邊退一邊問,顯然對方才的那個擁抱心存忌憚。
蘇四看出了她的戒心,不由好奇發問:“在下有些奇怪,任大小姐為何總是對蘇某有這樣大的戒心?”
任鳳華聞言坦然道:“四爺,你我不過只是幾面之緣,要是沒有戒心,才奇怪吧?”
說著,又在對方上前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推開了一步。
蘇四見狀似乎有些無奈,只得舉起雙手做出了一副無辜的模樣,和聲勸說道:“方才是蘇某唐突,但是在下也只是想提醒任大小姐,聽牆角這事還挺危險的,萬望你小心——”
阿六方才落了兩人一步,廢了好些工夫才追了上來,一賴就聽到了蘇四這句不知有何同意的關切,登時沒好氣地譏諷道:“沒什麼好小心的,小姐身邊大有人在,還是不勞您多管閒事了……”
蘇四被駁了面子倒也不惱火,只是溫潤地笑了笑,便淡然地告辭離去。
“阿六,你先前說的沒錯,這蘇四爺真的在跟蹤我們,否則今日之事,他斷然不可能出現的這麼及時。”
任鳳華看著他芝蘭玉樹般的背影,越看越覺著狐疑。
阿六聞言自責道:“小姐,都怪我上回沒和阿四一塊去,不然也不至於查探底細不成反而還被這蘇四爺倒打一耙!”
任鳳華低低嘆了一口氣,解釋道:“先前忘了跟你們說,這蘇四爺武功極高,顯然在我之上,你們被他發現了行蹤,其實也不奇怪。”
“竟然是這樣!”阿六聽到這話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可這畢竟也是您派給阿四的活,您不會責罵他吧?”
任鳳華自然不會怪罪他們,可是正如三皇子殿下先前指出來的那樣,他們的確懈怠了不少,這才出了這麼多紕漏。
一想到這,阿六又事自責又是難過,還在沒一會便被任鳳華拍了一下引走了注意力。
“下面好像出了什麼事?”任鳳華投過窗子往下一看,但見一隊車馬被攔在了岔路口,定睛一瞧,才注意到被攔的是秦宸霄的車架,而攔人的,則是氣勢洶洶的安和。
“公主殿下所為何事?”侍衛擋在馬車之前,將安和攔了下來,見她動作莽撞,幾次甚至險些以冰刃相見。
安和其實根本沒這個膽兒來找秦宸霄問罪,她此番只是藉此脫身,好跑出來求救。
因此她見這等交一都不能將馬車裡人逼出來,登時焦急地提聲大叫起來:“三皇兄!救救我!!”她喊了兩聲,見車簾還是毫無動靜,而身後,玄清國的人卻已經追了過來。
“三皇兄!是我呀,安和!!”安和急得額冒熱汗,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儀仗隊從後頭逼近,而後玄清太子自上頭伸長手臂,一把將她撈了回去。
她的掙扎猶如螳臂當車,根本毫無效用,直到這時候,安和還在嗚咽著求救。
遠遠在外圍著的百姓見到這副場面,登時竊竊私語起來,玄清太子不悅地掃了安和一眼,眼神中滿是嫌惡。
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安和一把推入儀仗之後,他彎腰跳下了馬車,整了整衣襟,好整以暇地走向了秦宸霄的車架。
“三皇子殿下,好巧哇!”
問候之後,過了有一會,侍衛才不緊不慢地幫著挑起了簾,秦宸霄側身坐著,只露出半張矜貴從容的臉。
玄清太子見他終於露面,磨了磨後槽牙調笑道:“三皇子殿下怎麼也來這了,莫不是看安和公主走了,特意跟過來送上一程?”
秦宸霄淡淡地瞥了侍衛一眼,後者當即會意,幫著回答道:“太子誤會了,我家殿下只是路過,並不關心此事。”
“原來如此。”玄清太子見不得秦宸霄一副端著架子的模樣,冷哼了一聲原本想要發作,但是礙於三皇子在國朝受寵的地位,最後也只得作罷,召動儀仗隊讓出了一條路。
“多謝太子殿下。”
侍衛不緊不慢地謝了一句,正要驅動馬車繼續向前,誰知車輪沒滾動一會,便再次停了下來,不過這一次,卻是被秦宸霄主動喊停的。
圍觀的百姓見狀不禁投去了人好奇的視線,但見真人不露相的三皇子殿下竟然自己掀開了車簾,而後遙遙往酒樓的二樓看了一眼,準確地認出了窗邊斜靠著的妙齡女子。
“華兒?”
圍觀的人群尚且還在驚豔他矜貴俊逸到幾乎讓人不敢直視的面孔,下一刻便聽這位俊美如謫仙的皇子殿下揚聲喚了一人的名諱。
而且一聽便知是位小姐的閨名。
“天爺,三皇子殿下這是在喊誰?”人群中的有人竊竊私語,好奇地順著秦宸霄的眼神望去,但見酒樓二樓那位被一眼點出的女子容貌可稱傾國傾城,遠山眉芙蓉面,一顰一笑都帶著靈動之姿,即便眼下驚訝蹙眉,都異常賞心悅目。
“唉?這不是相府的任大小姐嗎?”人群中立馬有眼尖的人報出了她的身份,登時一呼百應,幾乎所有人都開始不約而同地笑著起鬨:“任大小姐,還在樓上做什麼,殿下都在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