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鳳華聞言莞爾一笑,好整以暇地將話還了回去:“你怎麼就這樣肯定我知道,難不成你是跟著我出來的,還是要對我做些什麼?”
侍郎府小姐被這話問得幾乎啞口無言,正好這時候迷藥的勁兒終於過了,秦煒安迷迷糊糊地反應過來眼下都發生了什麼,當即悚然一驚,趕忙疾步下榻跪到了皇帝身邊,求饒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道錯了,請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否則兒臣萬死難辭其咎!”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是隻會說這些漂亮話!”皇帝聞言卻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急聲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今日可是國宴,這麼大的場合你竟然躲在這裡行這些苟且之事,朕實在是猜不透你的心思——”
何止是猜不透,他甚至已經開始懷疑刺客一事或許也是秦煒安自導自演。
淑貴妃察覺到了皇帝看向對秦煒安的厭惡眼神,趕忙給秦翎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些說些好話來出面安撫。
秦翎風連忙站了出來,好聲好氣地勸道:“父皇,您就饒了五哥吧,或許他也是被人陷害的呢?”
“陷害?朕看他方才不是還很開心嗎!”皇帝聞言卻越加生氣,再加上淑貴妃在一旁火上添油,他的怒氣便越加不可收拾。
秦宸霄垂著頭默然了良久,終於小聲繼續道:“此事兒臣定然會擔起責任,小姐的身子,兒臣一定會負責……擇日,兒臣就將她納入房中——”
皇帝冷哼了一聲,怒斥了一聲“隨便你”,便氣沖沖地甩袖離去了。
皇后見狀儘管心急,卻還是說不上話,只得看了秦煒安一眼,訕訕地跟著離開了。
房中,侍郎府小姐猶在抱著被子抽噎,秦煒安見事態已經無法掌控,黑著臉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只好咬牙切齒地一件件套起了外衣。
任鳳華涼涼地掃了他一眼,心中好笑。
都說人不會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秦煒安卻將重蹈覆轍演繹得淋漓盡致。
惡果自然要讓這對野鴛鴦自己消受,她只需要靜候其成。
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後面卻突然有人追了上來,直接將任鳳華還有一眾女眷攔了下來。
任鳳華抬頭望見帶著一臉促狹笑意的玄清太子,眉頭一皺,冷淡地問道:“您這是要做什麼?”
玄清太子身長八尺,眉眼深邃,低頭看人的時候,有種駭人的煞氣。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讓任鳳華許久,突然撫掌大笑,奇道:“你是哪家的小姐,竟然不怕吾?”
任鳳華聞言一言不發,倒是邊上擠著的任流霞見狀撫弄著髮絲含情脈脈地看向了玄清太子,只可惜眼皮都快抽筋了讓都沒讓對方看她一眼。
任鳳華強壓下心底的厭惡,朝著玄清太子恭順地行了一禮,順帶著退了一步:“太子殿下,臣女是相府的長女——”見玄清太子漸漸逼近,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還是當朝三皇子殿下未過門的皇妃。”
“三皇子?”玄清太子挑了挑眉,滿不在乎地輕嗤了一聲,“他秦宸霄不過就是個沒多少時日好活的病秧子,你這樣一個小美人,嫁了他萬一年紀輕輕守了活寡,豈不是可惜?”
他說著突然附身湊近,眸中閃動著戲謔的笑意。
任鳳華聞言緊緊攥起了拳頭,幾乎快要壓不住心底的厭惡,此人不僅言行粗率,甚至還拿秦宸霄的病症說事,簡直無恥之極。
“請您注意演言辭,若是仍要無端構陷,怕是對兩國的關係不利吧。”
玄清太子卻像是看不見她周身的怒氣一般,依舊嬉皮笑臉地擋在任鳳華身前,不懷好意的視線不住地在她身上逡巡,片刻後,他突然輕笑了一聲,問道:“不然這樣,你隨吾回玄清國,吾宮中正好還缺你這麼一個賞心悅目的美人兒!”
周圍的女眷們從未見過還有如此強取豪奪的場面,見狀紛紛交頭接耳,又怕又奇,任流霞見自己的好夢被任鳳華截了胡,氣得面目猙獰。
一時之間,四下無聲,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任鳳華的回答。
而她的回答卻只是一記沒什麼溫度的時候輕笑:“您攔住臣女若只是為了這事,那還是請您早些打消這個心思吧,還有,臣女不知貴國的風俗如何,但是在國朝,一位女子這一生只能有一個心許的人,還望您自重!”
“那又怎樣,反正吾又不是你們這的人!”玄清太子聞言卻越發來了興致,“忘了同你說,我們玄清有一個風俗,就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便直接策馬將人搶回家便好,而且,吾向來不喜歡入鄉隨俗——”
話音剛落,他便突然箭步上前,想要將任鳳華攔腰劫走,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任鳳華的目光銳利似箭,阿六在她的授意下飛快地擋上前來,直接帶著任鳳華退開了數步。
“大膽!你是哪裡冒出來的野小子!”玄清太子身邊的隨從見狀趕忙搶上前來,拿劍柄指著阿六門面怒斥道。
阿六“嘖”一聲,直接撥開了劍柄,反唇相譏道,“玄清國的人便是這樣行事的嗎!?且看清楚了,這裡可不是玄清!”
兩方對峙,氣氛登時有些尷尬,站在邊角的幾個宮人見狀兩股戰戰,正想要趁眾人不注意出去通風報信,誰知還沒走兩步便被兩枚桃核劫了下來。
“抱歉,失手失手。”宮人見狀趕忙膽戰心驚地伏地跪了下去,玄清太子卻只是輕飄飄地轉動了一下手腕,而後回身朝著任鳳華輕輕地眨了下眼,“任大小姐怎麼看著這樣嚴肅,吾不過只是開一個玩笑罷了,你生得這樣好看,應當也不不會和吾計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