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小姐,你總是這樣,一句話不說就逃走,可不算是什麼好本事……”
低啞的嗓音響在耳畔,任鳳華只覺心口一跳,下一刻突然鬼使神差般愣愣地接話道:“誰說非得是會拈酸吃醋才算是好本事?”
秦宸霄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正經的作答,愣是反應了片刻才突然輕笑出聲。
“殿下?”這下輪到任鳳華想不明白了。
秦宸霄的笑聲卻愈發大了,直至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下巴輕輕墊在任鳳華的脖頸,而後慢聲道:“任大小姐,有時候本王都有些懷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屋外放心不下旁聽的一干人等聽到這樣的動靜,忍不住面面相覷,臉上難掩詫異。
任鳳華無奈地抬手拍了一下對方的後背,吃力道:“抱歉,殿下,這回我很可能是真不知道——”
“沒關係。”秦宸霄輕輕在她髮間落下一吻,“你不需要知道這些,只需要記住……你是我的。”
我只能是我自己的……任鳳華卻壓根沒把這話往心裡放,重活一世,她實在是揹負太多,以心換心,於她而言太過奢侈。
秦宸霄無意識地用手指摩挲著她的髮絲,突然輕慢地說了一句:“你們府上那位表小姐活著佔地還礙眼,還不如用草蓆一卷扔到荒墳堆裡去,省的又平白無故又橫生些不該有的心思。”
“不可——”任鳳華卻突然推開了他,面上神色鄭重。
“為何不可。”秦宸霄俯身低低地壓了下來,眉宇間隱有煞氣,“你是知道她想要做什麼的,你還……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本王……”
最後幾個字眼被他越壓越低,因為他看到對面之人緩緩地避開了視線。
“殿下……”任鳳華不想說謊,但是又無法將她重生復仇一事和盤托出,只得斟酌著回道,“小女其實——”
“罷了!”秦宸霄卻突然抬手捂住了她的嘴,粗魯地制止道。
任鳳華卻扒開了他的手,繼續解釋:“小女並非昏聵之輩,自然不會忌憚這勞什子的姐妹之情手下留情,只是若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她突然死了,只只怕是會招惹是非,沒必要勞動殿下。”
見她一五一十地將此事解釋清楚,秦宸霄才終於按捺住了心底隱隱躁動的思緒,而後伸手捧住了任鳳華的小臉,冷不丁地湊近在唇上親了一口。
“唔!”任鳳華掙脫不得,只得狠狠地瞪了秦宸霄一眼,誰知對方卻因此意猶未盡地又俯身落下一吻。
“殿下難道沒覺得此事尚且還有疑點嗎!”無奈之下,她只得勉強地牽引出一個話題。
秦宸霄果然放開了她,斂眸示意她有話快說。
任鳳華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正色道:“今日侍郎府小姐被救上來的時候,面色很是奇怪,好似是在忌憚什麼,這副情態很是異常,我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秦宸霄卻趁著她一板一眼分析地時候,又輕手輕腳地湊了上來,任鳳華不由惱羞成怒,再不顧什麼以下犯上的大罪,直接使拳腳功夫和人過起招來。
屋外聽牆根的眾人面色異彩紛呈,紛紛咬著頭感慨離去。
前院,侍郎府小姐被帶下去之後,便被扣在了一間暗無天日的屋子裡,丫鬟們都不願與她為伍,散了個乾淨。
她只能裹緊身上的衣袍,哆嗦著望著門縫中透進來的些微光亮。
半日之後,門扉終於被人大力推開,自後趕進了一個行色匆匆的嬤嬤。
“表小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來人正是三叔母身邊的嬤嬤張氏,她一進門注意到一身溼漉漉的侍郎府小姐,趕忙上前幫她收拾身子。
只是在這期間,張氏閒不住嘴,一直咋呼道:“這好端端的,怎麼會跌到湖裡去,這開春的天,少不得要受涼!”她說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說你怎麼就能任由大夫人他們擺佈呢!那可是廟子啊,豈是你想出就出的!”
侍郎府小姐愣了一陣,才回想起自己認得此人,只是記憶實在久遠,她又接不上話,只得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張嬤嬤,你也算是相府的老人了,你去幫我求求姑姑和姑父吧!我後悔了,我不想去廟子裡當尼姑,我還這麼年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