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府小姐絲毫不在意她冷淡的態度,又頂著張笑臉好聲好氣道:“我可真羨慕你,這滿京城的女兒家,誰不曉得三皇子殿下相貌好,你與他合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表小姐,你到底是想做什麼!”琉璃一見她這一副笑臉就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見狀,侍郎府小姐邊上的丫鬟先站不住了,急聲罵道:“你不過一個下人,竟然還敢這樣和主子說話!”
“給我退下!”侍郎府小姐聞言卻破天荒地攔下了丫鬟,低聲呵斥道。
“小姐,你犯不著這樣低聲下氣地和她們說話!”丫鬟拽住了她,滿臉都是不贊同。
“你懂什麼!”侍郎府小姐忙將丫鬟拉到了一旁,低聲罵道,“你當任佳月那個蠢丫頭怎麼能嫁給寧王殿下!還不都是因為有任鳳華在暗中謀劃!”
她的聲音壓得並不低,因此這一頭的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阿六聞言登時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同任鳳華附耳道:“我就說她來沒什麼好心思,瞧瞧,眼下竟然是打算賴上小姐您了!”
任鳳華無意與閒雜人等周旋,一心只想離開,於是皺眉催促道:“若是沒有別的事,我便先告退了。”
“唉,任大小姐!我們好歹親戚一場,你既然已經幫了一個任佳月,也不差一個我不是——”侍郎府小姐卻提著裙襬急急地跟了上來,面上滿是熱切。
“那你要如何?”任鳳華煩不勝煩地瞧了她一眼,語氣間已經帶上了森然。
侍郎府小姐見此事有轉機,趕忙急急地趕了上來,理了理髮髻侷促道:“你看,二妹妹如今嫁給五皇子做了側妃,三妹妹嫁給了寧王殿下做側妃,我想,……這三皇子府中是不是有些冷清了?”
“她莫不是瘋了!竟然撬三皇子殿下的牆角!”阿六聞言愕然地睜大了眼睛,還是邊上的琉璃拽得快,才不至於讓他直接抬手打出去。
任鳳華自然聽出了對方的意思,她定住了腳步,一瞬不瞬地望向了侍郎府小姐,眸中笑意冰冷:“痴人說夢。”
“唉!你站住!”侍郎府小姐不依不饒地又追了上去,卻被阿六抬劍攔了下來。
任鳳華徑自提步離開,誰知才沒走一會兒,便被一聲尖銳的驚叫聲攔住了腳步。
“啊——”
回頭看去,但見花園中的魚池濺了半尺高的水花,正在裡頭撲騰掙扎著的,真是方才還在痴心妄想的侍郎府小姐。
任鳳華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琉璃卻突然上前攔住了她,搖頭道:“小姐,咱們要謹慎啊!這侍郎府小姐向來心眼很多,這次落水說不定就是她設下的陷阱呢!”
“不會。”任鳳華略略估了估池子的深度,確定不會淹死人之後,便好整以暇地抱臂尋了個隱蔽的角落停住了腳步。
侍郎府小姐跌落後不久後,蔣氏便聞訊急急趕了過來,一面高呼著救人,眼中卻滿是嫌惡。
趁著賓客尚且還沒有圍過來瞧熱鬧,她看著一池子亂象,忍不住低聲咒罵道:“真是冤孽!'這大喜的日子,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真是找上門的晦氣!”
任鳳華見狀不由瞭然一笑,再看過去的時候,侍郎府小姐已經被人救了起來,周身俱是溼漉漉的,將還算曼妙的身線勾勒得異常清晰。
不過救她的,很顯然是個外男。
看樣貌打扮,這外男約莫是個雜役。
“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蔣氏趕忙吩咐下人替侍郎府小姐披上了袍子,一面急聲質問道,“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跌到池子裡面去了呢!!”
侍郎府小姐卻像是嚇傻了,聞言一動不動。
邊上的丫鬟趕忙幫她解釋道:“小姐她是無意失足,方才小姐來找任大小姐,剛好離開,沒站穩腳步,這才跌進去了!”
“……任鳳華?”蔣氏聽到這,悠悠地定住了視線,“你的意思是,方才在這裡,只有你家小姐和任鳳華兩個人……那她失足跌落的時候,任鳳華又在何處!”
蔣氏滿心以為能借此事將任鳳華拖下水,誰知那丫鬟木愣愣地瞧了自家主子一眼,搖頭否認道:“那時候任大小姐早已經離開了,根本不在這!”
蔣氏聞言死死地磨了磨後槽牙,顯然很是不滿,正當這時,任善趕來主持大局,見場面混亂,當即怒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蔣氏瞥了眼跪在一旁噤若寒蟬的雜役,小心翼翼地回道:“老爺,盈盈她表姐方才落水,好巧不巧被一個外男給救了,女孩子家家的給人看光了身子,眼下還不知該如何是好呢!”
“雜役?哪來的雜役?”任善聞言沉吟了片刻,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眸中掠過狡黠,“將她救起來的不是咱們府上的一個遠方表親嗎?”
蔣氏同他對視一眼,登時心領神會,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作頓悟狀:“瞧瞧我這記性!既如此,這兩人若是結為一對,豈不是親上加親?”
任善登時斷言道:“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下了,規矩不可壞,既然有了肌膚之親,合該是要結成連理的,這婚事……蔣氏,就交由你去辦吧!”
“唉!放心吧老爺!”蔣氏立馬連聲應下,說著就要陪著任善一道離開。
侍郎府小姐卻在這時候突然哭叫著撲了上來,哀求道:“姑姑,姑父!求求你們了,我真的不想嫁給他!我好歹是侍郎府的小姐,怎麼能嫁給一個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