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鳳華有些無語地瞧了一眼猴似的躥遠的阿六,片刻的嘆息後,她有些無力地抬起頭來,復又看向對面不知葫蘆裡賣什麼藥的秦宸霄。
“殿下不妨有話直說,若是沒有,小女今日有些乏累,便先去歇息了。”她說著,見秦宸霄依舊沒有反應,不由在心裡嘀咕了一句,趁勢起身就要往內屋走去。
誰知就在此時,身後突然無聲無息欺來一道頎長人影,她尚且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捉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之中。
秦宸霄的呼吸聲比往日都要沉重許多,像燒熱的炭蒸騰出的熱氣一般燒灼在耳後,讓人無所適從。
任鳳華有意掙扎,可才剛剛動作,卻被身後之人越加用力的挾制。
幾次掙扎未果後,任鳳華有些無力地吐出了一口氣,幽幽地低頭望向對方環在她腰間的那雙手。
骨節分明,青筋暴起,足可見其主人的被壓下的動盪心緒。
任鳳華伸出手輕輕在秦宸霄的尾指上敲了兩下,輕聲問道:“殿下若是確有要事相商,你我大可對坐而談,不必如此……親密無間——”
誰知秦宸霄卻像是聽不懂她的勸誡一般,依舊固執地抱著她不放,催得急了,乾脆直接將人打橫抱起,直接往邊上的美人榻上一放,隨後欺身而上。
頗有壓迫感的眉眼近在眼前,她似乎都能感覺到對方的睫毛蹭過自己的側臉。
在這樣的距離下,幾乎所有的心緒都將無處遁藏,任鳳華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心口,艱難發問道:“殿下想的可是今日之事?”
秦宸霄聞言不可置否,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任鳳華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縮小範圍:“……為的是今夜蔣氏陷害我與五皇子殿下私通一事?”
聽到這話,扣在腰間的那隻手的力道不由又大了幾分,任鳳華知道自己這是說對了,有些無力地回了一句:“殿下難道不知道這只是——”
可是秦宸霄卻不想讓她說下去,徑自勾著任鳳華的衣帶一引,便抱得滿懷溫香軟玉。
這下任鳳華總算聽到了他比平日快了許多的心跳聲,自然領會到了對方非同小可的怒火。
儘管不知道秦宸霄為何要大半夜的來院裡同她打啞迷發洩怒氣,她還是硬著頭皮溫聲問道:“殿下……您這是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這回秦宸霄答的很快,幾乎想也沒想就錯開了眼神,面上卻寫滿了不爽。
見他如此彆扭,任鳳華覺得好笑的同時,不由也有些氣憤,畢竟自己已經傷神已久,眼下卻還要分出心思來應付一個不肯吐露心聲的彆扭鬧人精。
她越想越氣,索性直接趁著秦宸霄不注意,突然發力掙扎了一下,企圖在他的手下逃脫。
可是秦宸霄卻又出乎意料地快了她一步,直接伸手將她兩掌合握,隨後毫不客氣地將人按回到了美人榻上。
身子摔在梨花木上,原本會摔得很疼.,秦宸霄卻適時地在她腰下託了一把,直接緩去了大半力道。
“你若是再敢輕舉妄動一下,本王很難保證接下來會作出怎樣的事。”趁著任鳳華還沒緩過神來的當口,秦宸霄突然湊到了耳畔,曖昧地低語了一陣。
這份威脅對於任鳳華總是屢試不爽,話音還未落下,她便乖順地停住了動作,抬眼看向秦宸霄的時候,眸子還因為先前的掙扎有些溼漉漉的水光。
“我不跑了,殿下,您現在能放開我了嗎……”她不由隨之軟下了語氣,神情難得乖順。
秦宸霄一低頭,便望進了一雙瀲灩著水光的眸,四目對接,登時氤氳出了些不尋常的意味。
饒是百鍊鋼對上這樣的柔腸都得化成繞指柔,更何況秦宸霄原本就心防不穩,兩人不過對視了片刻,很快,一向以冷心冷妃著稱的秦宸霄就敗下陣來,視線漸漸變直,眼看就要追著任鳳華薄紅的唇而去。
任鳳華瞧見了他眼中隱隱泛起的血光,自知這是毒發的掙扎,想也沒想便橫起一指擋在了秦宸霄漸漸壓下的唇上,隨後正色制止道:“殿下——”
秦宸霄難得倉促地避開了視線,有些無所適從地鬆開了手,一面為了壓下心底的躁動,清了清嗓子冷著臉發問道:“你和秦煒安,到底是什麼關係?”
“能有什麼關係?”任鳳華匪夷所思地睜大了眼,一五一十地答道,“今日之事不過是蔣氏聯合他一道設下的一個局,專門奔我而來,不過此前我已經想到了破局之法,這才奔赴了荒宅應戰……”
秦宸霄在邊上故作深沉地沉吟了一陣,屢次想開口卻沒說話,手指卻不自覺地摸索著指腹。
任鳳華瞥了他一眼,瞬間洞察到了他的心聲:“殿下莫不是想要幫忙?”
秦宸霄聞言冷不丁地咳嗽了一下,依舊彆扭道:“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本王說的——”說完這句,他像是不放心一般又補上了一句,“不過你要是應付不了,也可以來本王……”
任鳳華見他口是心非,心中不由有些好笑,不過很快,她便正色表態道:“多謝殿下好意,但是血刃仇人又豈能假借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