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的臉是在貴府毀的,可是貴府堂堂一個相府,卻屢次對此事避而不談,這份氣度,怕是和這名振朝綱的名頭不符吧。”第一個開口的是侍郎府裡口舌最厲害的大嬤嬤,她三言兩語就將任善推上了風口浪尖,絲毫沒給對方留下什麼週轉的餘地。
任善理虧,儘管心中有氣,也不好胡亂發洩,只好忍氣吞聲地好言相勸道:“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兩家可是親家,說什麼談不談,盈盈表姐的事,我們相府是有責任,但也不至於到這樣的地步啊!”事到如今,他還想在其中和稀泥。
可是苦主卻沒給他這個顛倒黑白的機會,侍郎府小姐趁勢直接悽悽切切地哭了起來,一面哭還一面捂著臉怒罵道:“什麼地步!我的臉都已經被毀成這樣了,還算不上大事嗎!?試問一個女兒家,好端端地被毀去了容貌,到頭來還要因為一句假惺惺的意外生生將委屈嚥下去,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冤案!”她越哭越淒厲,動作間,面上的斗篷被風颳起,斗篷下可怖的傷痕觸目驚心。
任善見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那點被壓下的慚愧感隨之也漸漸冒出了頭。
“你的傷,我們相府定然是會找最好的醫官為你看診的,你不用擔憂。”他好聲好氣地勸說道,語氣裡極盡妥協。
可誰知侍郎家小姐聞言卻越加憤怒,甚至直接不管不顧地低吼道:“醫官有什麼用,通通都是一群廢物,每一個都說我臉上的傷就算是好了也會留下疤痕,留著這樣一張不能見人的臉,我後半輩子該怎麼過,再沒有公子哥能看上我了,就是因為你們相府,我才失去了我的好姻緣,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們的!?”
聞言,任善面色登時一變。他其實都清楚,對方臉上這傷是如何得來的,自然也明白此事確實是蔣氏母女做的太過了。任盈盈這個小門小戶來的表姐平日裡不能對他的仕途有所助益便罷了,眼下還打算因為婚事賴上相府了,相當於給府裡還添上了一筆麻煩。
思及此,他不由有些著惱,心中對於蔣氏母女過激的動作更是唾棄。
對面的侍郎府小姐還在不住地啜泣著 哭聲猶如怨鬼,叫人聽著就心裡硌應。
她其實也沒想著用言語策反這個搖擺不定的相府主人,只是想借此博取對方的同情心,好達成自己此行的目的。
可是還沒等任善徹底軟下心腸,自旁缺突然趕來一小隊丫鬟,打頭陣的那個一看到任善就開始哭哭啼啼地通報道:“老爺,夫人她,夫人她不知怎的突然病重了,眼下都起不來榻,昏睡中一直唸叨著想讓您過去瞧她一眼,老爺,您就當是體恤夫人,過去瞧瞧她吧。”
任善聞言當即一愣,目光中出現了明顯的動搖,即便蔣氏再心狠手辣不顧全域性,畢竟也是被他一手扶正的妻子,多年來兩人積攢的感情做不得假,驅使著他下意識便想去看看蔣氏。
侍郎家小姐頓時洞悉了他的心思,還沒等對方藉口告退,她就先一步哀嚎出聲:“這叫個什麼事啊,我毀了容,又沒了好親事,眼下真是沒了半點活著的奔頭,這條賤命,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正說著,她便突然起身要往一旁的簷柱上撞。
好歹被眾人七手八腳地攔下來了之後,她又開始在原地低低啜泣。
任善被她嚇得險些魂不附體,眼見人被救了下來,他心裡後怕都來不及,哪裡還有心思管蔣氏一聽就誇大其詞的病情。
“給我滾下去!”於是下一刻,他直接斥退了前來通傳訊息的下人。
侍郎府小姐見狀作勢低頭拭淚,實則是在掩蓋自己嘴角得逞後的笑意。
.得了任善再三的保證之後,她終於心滿意足地被送離了相府。
回府路上,她抬眼望向身旁的丫鬟,漫不經心地問了一聲:“你不是去向那個任鳳華求救了嗎,結果如何了?”
丫鬟搖了搖頭,如實回答道:“奴婢去的時候,她正好不在院子裡,但是我給她院裡的心腹嬤嬤留了信,任鳳華若是聽了她的轉述,定然會明白我的意思。”
“呵。”侍郎府小姐聞言卻冷笑出聲,“希望她不要給臉不要臉,不過就是送來點膏藥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貨色!”
“小姐,咱們是不是不應該一直揪著這任鳳華不放呀……”那丫鬟實在覺得這樣孤注一擲有很大不妥,於是怯生生地開口規勸道。
可是對方眼下正在氣頭上,哪裡能聽得下這話,她只會不住地將對任盈盈的怨氣轉嫁到任鳳華身上:“相府就沒一個好東西,都給我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丫鬟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訕訕地低下了頭,索性不再對牛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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