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酒這個字,淳于垣眼皮重重一跳,下意識看向她,姜詞妗正饒有興致地說著什麼,還把酒遞到了嘴邊上……
“你不準喝酒。”
先前的場景歷歷在目,他立刻出言阻止,可姜詞妗興致正高,壓根不聽他的:“為何不能?救出了陸御史,這樣的喜事竟還不能喝酒?這是什麼道理?”
此刻她揚著頭,面頰紅潤,眼神明亮,手捏著酒壺微微晃盪,模樣囂張又可愛,淳于垣像是被迷了眼,就在這空當裡,她飲盡了一盞酒,感慨道:“果然好酒!”
陸嘉年憨笑著道:“這是店家釀的青梅酒。”
她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待會兒帶點回去,給抱杏她們嘗一嘗。”
說到此處,陸嘉年一頓,試探著道:“姜小姐,在下有一事想要問您。”
“你說就是了。”
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陸嘉年面上漫上一層紅暈:“在下已經決心今生非楚兮姑娘不娶,前次也已經同她表白了心跡,楚兮姑娘可有與您說什麼?”
“噗—”
她一口酒盡數噴了出來,不敢置信地盯著陸嘉年,不過是一不留神,這個憨貨就要逆天而行了,這怎麼了得!
“這……”姜詞妗斟酌片刻,替他斟了碗酒:“陸大人,此事臣女毫不知情,楚兮她也並未提起過。”
說完回頭瞥了眼淳于垣,他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只得道:“興許,楚兮並無此意。”
陸嘉年無意識地端起了酒盞,一飲而盡,喃喃道:“原來如此,是在下痴了,不過在下答應過她,要等著她的,既立了誓,就不能反悔。”
不知為何,姜詞妗聽得一陣心酸,在桌上輕拍了一下:“陸大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眼下沒了楚兮,你定還能尋到別的女子,何苦跟這耗著?”
“那不成。”他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無論如何,在下都要等她的。”
他越是一副痴心不改的模樣,姜詞妗便越是恨鐵不成鋼:“若是你等不著她呢?那這一生豈不是空耗了?”
“算不得空耗,至少能遠遠瞧著她。”
兩人爭得熱火朝天,酒罈也漸漸空了,末了,姜詞妗撐著頭,身子已經有些打晃:“不成……她不會跟你走的……”
陸嘉年也是一身酒氣:“精誠所致,今石……為……”
“沒有!你跟她就是不成!”
他也惱了,抻著脖子辯駁:“怎麼不成?小姐又不是她!”
姜詞妗語無倫次地道:“我不是她,可我就是知道!你們這些人,還有……”她突然指向了淳于垣:“還有他,甚至東梧未來幾十年的興衰榮辱,我都知道!”
“小姐通神了不成?”
她一拍胸脯:“你們這些人的命運,我都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