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是有魔力一般,婦人當場愣住,話都有些說不利落了:“這……這並非……我……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聽見了……”
“那好。”她蹙眉道:“你說是你們衝進去瞧見了陸御史,他當時在做什麼?”
婦人突然像是有了底氣,言之鑿鑿地道:“奴婢瞧見老爺手裡拿了個花瓶,一見我們進來,便鬆開了手,花瓶落在地上就碎了。”
姜詞妗點了點頭,似乎極為認同:“那嬤嬤再想想,花瓶上可還沾著血?”
“正是!上頭滿是血跡,還直往地下掉呢!”
似乎並未注意到眾人面色各異,婦人想了想,又補充道:“是一隻青花的瓷瓶。”
她遙遙指了指桌上,隨後道:“可是這個?”
“對!對!就是這個!”
婦人連連點頭:“老爺手裡的就是這個。”
姜詞妗對她笑了笑,隨後轉向皇帝:“陛下,如今應該能證明,她說的都是假話了。”
皇帝面色凝重,沒有開口,婦人卻急了,對她道:“小姐,奴婢說的話都是真的,就連花瓶都對上了,您怎麼能汙衊奴婢呢?”
既然非要秀智商,那就別怪她了……
姜詞妗輕咳一聲,而後道:“你們衝進去以後,陸御史可說了什麼?有沒有叫你們尋郎中?”
“沒有,老爺愣在原地,一直沒有作聲。”
“那你們可有幫著人包紮?”
婦人搖了搖頭:“沒有,奴婢們都嚇怕了,誰也不敢上前。”
她突然沉了面色,故意大聲質問道:“沒上前你怎麼瞧得那麼清楚?難道動手的時候你在旁邊?還是說,你壓根就是幫兇?”
“不不不!”婦人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道:“奴婢未曾進門,中途老爺出來讓我們尋郎中,奴婢便出了門,診金還沒給……”
話一出口,婦人便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一下子停住了,姜詞妗冷笑道:“怎麼?不繼續說了?你的證言前後矛盾,你可知公堂上作假是多大的罪過?更何況如今陛下還在此處,你這便是欺君!是要誅九族的!”
這麼大的帽子壓下來,那婦人嚇得屁滾尿流,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想活命……”
此刻,饒是傻子也能瞧出來裡頭的門道,淳于景脊背發涼,死死盯住嚴和,嚴和也是一臉恐慌,終於,眾目睽睽之下,皇帝霍然起身,指著那婦人道:“立刻交代,若是再有半句假話,朕非要了你的命!”
天子一怒,自然不可小覷,婦人哀哀伏在地上,說道:“奴婢交代,奴婢……的確不曾進入裡間,是老爺衝出來找人幫忙,說是那位書吏像是發了狂症,遣奴婢們去尋郎中,奴婢便出了門,後頭的事便不知道了……”
姜詞妗點了點頭,隨後道:“那你可曾瞧見了陸御史身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