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成。”
姜詞妗連連點頭,像是撿了什麼大便宜一半:“本公子這就帶她走。”
說完便伸手拉住了那侍婢,對她使了個眼色,侍婢一時無措,倒也沒有掙扎,隨著她下了樓去。
抱杏二人幾乎看呆了,匆匆跟了下去,只見姜詞妗帶著她到了人少處,一面囑咐道:“立刻躲起來,在二皇子出門之前都不準出來,懂了嗎?”
侍婢淚流滿面地跪在她面前:“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奴婢無以為報。”
“快走吧。”姜詞妗把她扶了起來,揮手道:“別叫人發現了,快去!”
“好。”
侍婢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姜詞妗盯著她的背影,神色越發深沉,抱杏上前道:“公子,您救了她,怎麼還不高興?”
“這是叫我碰上了,那些沒碰上的呢?”姜詞妗低低道:“淳于景手底下有多少冤魂,只怕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李淮安在一旁盯著她,神情有些複雜,隨後只見她抬起頭來,說道:“走,接著去瞧瞧。”
“是……”
再度回到雅室裡,抱杏將門虛虛掩上,三人落座,仔細聽著對面的動靜,半晌過後,卻響起了女子的歌聲,婉轉動聽,怨不得一曲值萬金。
聽不出什麼來,姜詞妗也就作罷,默不作聲地飲著茶,李淮安突然問道:“公子,您為何要救那女子?”
她對上李淮安的眸子,毫不猶豫道:“倚強凌弱,若是我袖手旁觀,與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可世上許多人都是這樣做的,您只是個女子……”
“女子又如何?”姜詞妗霍然起身,指著外間,極力壓低嗓音道:“方才差點被丟下去的也是個女子,難道女子只能逆來順受,瞧著旁人被殘害也無動於衷?”
像是被她感染了一般,李淮安久久不語,末了才對她作揖道:“小人受教。”
她重新落座,默然道:“我並非是要教導李掌櫃什麼,只不過有感而發罷了。”
李淮安只點了點頭,眸光卻越發深沉,此刻,外間的門突然被人開啟,淳于景似乎喝了不少酒,腳步已經有些踉蹌。
“貴人慢著些……”
一個容顏嬌美的姑娘扶著他,淳于景扭頭看了她一眼,手掌在她面上劃過,笑容帶著些許扭曲之意:“曲子唱的不錯。”
入畫眸中閃爍些欣喜之意,下一瞬就變作了死寂,只因淳于景緩慢而殘忍地吐出了一句話來:“英國公那邊,就有勞你了。”
“是,奴明白。”
說完,淳于景便搖搖晃晃下了樓去,姜詞妗彼時立在門口,只唾棄淳于景不拿人當人看的行徑,對即將到來的風雨一無所有……
這廂,落英宮之中,皇帝坐在榻邊上,親手將湯藥餵給了茹嬪,孫美人被人引進了裡間,正好瞧見這一幕,心中難免有些酸澀:“臣妾見過陛下。”
皇帝一眼都不曾看她,只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