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影令她頭皮發麻,她乾乾地一笑:“見過王爺……”
淳于垣長身玉立,殘陽落在他身上,直照得他恍若神祇,一雙眼定定落在她身上:“結果如何?”
“託王爺的福,十有八九。”
“那就好。”
風掀起二人的衣袖,碰在一處又錯開,她後退半步,行禮道:“今日之事多虧殿下出手相助,臣女還要回府,先告退了。”
微風拂面,他微微蹙眉,目光幽深:“你怕本王?”
姜詞妗將頭垂得更低,能不怕麼?若不是摻和進了他和女主之間,又怎麼會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殿下光明磊落,臣女甚為敬佩。”她絞盡腦汁想著藉口:“只是人多口雜,王爺與臣女這般,若是叫人瞧見了,只怕不妥。”
眼前之人中規中矩,無甚特別,他卻分明記得那日的她,是以故意往前一步道:“姜小姐從前與本王,並非如此見外,怎麼如今……”
廢話!她又不是原身那種戀愛腦,見一個愛一個,“王爺說笑了,臣女從前未曾見過……”
淳于垣瞥了她一眼,從袖口摸出一根瑩潤的玉釵,在她眼前晃了晃:“本王記得,這玉釵的主人求本王幫忙時,可是相當不客氣。”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冤孽啊!那日闖進來的蒙面人竟然是他!
姜詞妗腦子一陣陣發麻,不知說什麼好,他卻極曖昧地湊近,生怕別人瞧不見一般:“姜小姐,本王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好還的。”
她徹底愣住,磕磕絆絆道:“那……要不……臣女給您磕頭賠罪?”
淳于垣輕笑一聲,將玉釵交到了她手上,低低道:“不必,如今小姐已然知道你恩人的身份,且看你日後如何報恩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他走得瀟灑,徒留姜詞妗一人頂著宮婢們嫉恨的目光,風中凌亂……
出了正陽門,沈寬匆匆趕來,對他施了一禮:“主子,果然不出您所料,陛下大發雷霆,將二皇子申斥了一頓,關了禁閉,這門親事多半會作罷。”
淳于垣點了點頭,隨後道:“防備著些,過些日子,淳于垣就會派人尋釁滋事了。”
“是。”沈寬疑惑地道:“那……姜小姐那邊,可要派人看顧?”
他淡淡瞥了沈寬一眼,還未作聲,對方便是一凜,深深垂下頭去:“屬下知錯,屬下不敢再擅做主張了!”
淳于垣不語,一路朝前走著,直到行至馬車跟前,才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派幾個暗衛去姜府守著。”
“……是,屬下明白。”
午後,退親的旨意就下到了姜家,姜詞妗一戰成名,不僅僅是因為她退了與淳于景的婚事,更因為淳于垣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了”她一根玉釵。
淳于垣是何許人?
皇帝的幼弟,精明強幹,又生了副禍水面孔,王城裡對他芳心暗許的女子簡直不計其數,都在暗罵姜詞妗是個狐媚子。
此刻,狐媚子姜詞妗正捏著塊甜糕往嘴裡送,抱杏滿懷憂慮地遞過去一盞茶,猶疑著問道:“奴婢……聽說,昭王殿下跟您在御書房門前私定終身,還交換了信物,這是真的嗎?”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