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芹好脾氣,剛要哄閨女說:“那不吃就不吃吧,待會兒餓了,想吃啥順口的,媽再給你做”,林雅萍不幹了,把住她胳膊甩了個制止的眼神。
林雅萍先用筷子敲了敲江男的盤子,等江男抬眼看她了,她才說道:“我告訴你,必須得把飯吃好了,這餅可是我烙的,你看看大娘這頭髮這衣服,回家全都得洗,你好意思不吃嗎?”
江男一臉煩躁,撇了眼林雅萍,賭氣般撈起一張餅吃了起來。
就這表現,林雅萍還不滿意呢,她問江男:“幹嘛?我一年能端你家幾回飯碗,你給我甩臉色,以後還讓不讓我來啦?我平常對你不好嗎?”
江男欲哭無淚:“大娘,別上綱上線的,我這不正吃著呢嘛。”
“給我。”
“幹嘛呀。”
“我給你卷點兒菜,就這麼幹咬餅?那能好吃嘛。”
江男將咬的亂七八糟的餅遞給了林雅萍。
而這整個過程,蘇玉芹一直低頭在吃自己的,一句話都沒參與,她一個當親媽的,徹底成了佈景板。
同一時間,老江那出租屋裡。
江源達後背衝門,躺床上正迷迷瞪瞪要睡過去呢,江老爺子身上繫著圍裙,用屜布墊著,端進來一小盆熱乎乎的雞蛋羹。
“老大啊,起來,不吃飯哪能行。”
江源達頭都沒回,佝僂著身體咕噥道:“爹,我真不吃了,胃疼,不用管我。”
“那昨天,喝那老些酒,喝到後半夜,啥胃這麼造也得壞事,唉,我這,白給你蒸雞蛋糕了。”
江源達一聽,立刻睜開迷糊的雙眸,還使勁眨了兩下眼睛,等他轉回身看向老爹時,整個人已經看起來精神多了,接過雞蛋糕,拿著勺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他不想寒了老爺子的心,再難受也得吃了。
因為最近這段日子,名義上是他贍養老人,實際是老爹自打搬過來在照顧他。
洗衣做飯收拾屋子遛狗,老爺子知道菜市場和早市在哪了,老蘇那頭也徹底解放出來,老爺子還得負責起早買菜。
所以說,一早他就出門忙,經常忙到半夜三更,全是老爹在操持著他的生活。
遠了不說,就單說昨天吧,他請消防和稅務的幾個哥們吃飯,在飯店遇到付俊澤他爺爺那秘書了。
本來以為當著這些頭頭腦腦的面,趙處長能跟他熱絡的說幾句話,那就挺起作用了,沒想到喝到後來,人家推包廂門進來了。
這給他高興的,這太給面子了,以至於昨晚是又喝酒又打牌,還得動腦瓜筋算牌往外輸錢,後半夜再來頓小燒烤,胡吃海喝的今日他就挺不住了,胃疼的厲害。
兩個男人,誰也不是話多的那種性格。
江源達吃完就將小鐵盆遞了過去,正要問老爹,你吃的啥,別是對付的,電話恰好響了。
接起來一聽是妹妹的,江源達開口就問道:“嗯,房子買了嗎?”
“哥,我有個事兒想和你說……”
“怎麼,錢不夠?”
“不是不是。”
“那你倒是痛快說啊!”江源達忽然暴脾氣上頭。
吭哧癟肚的,太磨人。
江源芳被這一聲吼嚇的,脫口而出道:“我懷孕了,是龔海成的,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