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嫂子。”
蘇玉芹肩膀沒夾住電話筒,她也顧不上手上又是油又是面了,重新撈起電話說:“這事兒,那得問你自己啊。”
“我自己?”江源芳的聲音迷茫了一瞬,緊接著又哭了起來急道:“我都麻爪了,我就知道徹底沒臉了,我怎麼和麗麗說?我怎麼上班啊?吐的我,五迷三道的,騎腳踏車都迷糊,好幾回差點兒沒卡跟頭。”
“艾瑪,這麼邪乎,那你這是幾個月啦?”蘇玉芹擰眉問,還將手中的電話線也擰的亂七八糟。
“嫂子,你咋不問問那人是誰。”
“不是姓孫的,那就姓龔唄,對吧?”
“對,就是那個癟犢子!噯?你是咋知道的?”
電話裡江源芳還在打聽些沒用的,還在問:“是不是我哥告訴你的?我哥能和你單獨說這個,是不是代表你倆好了?嫂子啊,你倆快和好吧,給他個機會,我求求你了。自從你不要我哥了,你看我家這亂七八糟的事兒,就沒斷了,這個不吉利啊,整的我都懷孕了……”
蘇玉芹卻沒空回話,甚至都沒怎麼聽清裡面在說些啥,因為林雅萍已經開始烙餅了。
她這人,一向不會三心二意,顧著這頭就顧不上那頭,此時一心想著:
你說這扯不扯呢,林雅萍是來她家蹭飯的,就是為了懶,不願意做飯,圖個省事兒,結果到她家幹上活了。
蘇玉芹捂著電話衝廚房喊道:“任嫂子,你快放那,一會兒我整。”
林雅萍用木勺挪著餅,這油煙子給她嗆的,使不好江家這種老式大鐵鍋,她家早換不粘鍋了。
至於跑人家做飯來了,在她看來,這不是很正常嘛,但她唯一後悔的是:你說自己嘚瑟啥,串門還穿新衣服,她這身今天上午剛買的套裝,這不是為了慶祝國慶嘛,一會兒到家就得脫下來洗嘍。
她也扯嗓門回道:“快接你的電話吧,一會兒飯就得,不用管我,油鹽醬醋我自己翻。”
這回,蘇玉芹終於專心致志“對付”江源芳了。
她開口就打斷道:“快別說那些沒用的了,到底幾個月了?”
江源芳一噎,頓了一下小聲說:“一個多月,就上回,我哥去我那幾天,我離婚頭天晚上發生的事兒。那晚我讓孫建權揍了,一氣之下就,”隨後又急吼吼解釋了句:
“嫂子,我沒不正經,在這之前,我無論跟誰都清清白白的,就犯了這一次錯誤,但是我轉頭就離了啊?”
“你正不正經的,現在說這些幹什麼,我問你。”
江源芳立刻賠小心:“是,嫂子你說。”
“你咋不給你哥打電話呢?”
“我不好意思說,他一個當哥哥的,你懂的。”
蘇玉芹仰臉對著窗戶翻了個大白眼,說話很給勁:
“我不懂,轉回頭我不還得找你哥?
我現在給你出主意,這個那個的,過後我不落埋怨?我是你家啥啊?
源芳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遇事慌什麼。
你這電話就該直接打給那姓龔的,他惹的禍,你不問他你找我?
或者是打給你哥,告訴你爹,最不濟也是去找醫生,而不是問我。”
“嫂子,你別這樣,我,我這不是心裡沒數嘛。”
“行啦,該找誰找誰去!你就記住了,哭最沒用,孩子也不能自個兒憑空消失,硬著頭皮你也得面對這事兒,我這家裡來客人了,飯還沒做,掛了。”
說完,蘇玉芹真就將電話咔嚓一聲掛掉,去了廚房。
晚飯時間,仨女人一桌。
江男無精打采吃了兩口就要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