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伏戌波坐在屋堂內,歪著腦袋皺著眉頭自問道。
“我從未感受過他的力量。既然雲家老母認為他已經到了鍛靈期,那可以認為他便是鍛靈期。只是,為何死靈王座降臨時,他沒有為了強者尊嚴去壓制呢?”老狗沉默著聽著伏戌波的自言自語,面色沒有一絲表情,平靜無波。
“可怕的未知者。我......”伏戌波望著石板地上鮮豔的花紋,眼睛漸漸眯起,猛然爆射出兩道氣旋飛刃,刃風所經之地,那厚硬的石板全部化作齏粉:
“更加興奮和期待了!”
“是的,主人,我也一樣。”老狗抬起頭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透過屋頂望見遠方,狂風摺積著烏雲,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寧釗盤腿坐在高臺之上,沉寂在空明的境界中,安靜地等待著第二日的到來。
藍色窗欞內,已經回覆絕色容顏的女子趴在床邊安靜地沉睡著。床鋪上老者的身子正在一次又一次不可承受的靈力衝擊,面容上卻顯出一種越發自信的笑容。
搖了搖自己的手臂,龍鷹肚子中的男子,伸出手邪笑著一拳將防禦力無比強大的龍鷹胃部打出一個大洞,龍鷹悽號著卻無能為力的任由腹中的男子,一步一步,一拳一拳地將自己的器官撕扯著,獰笑聲振聾發聵。
黑獄中,蒼老的男子,沉閉許久的雙目忽然睜開,一種青色從眼底一閃而逝。他低下頭望著自己蒼老的手臂,咧開嘴邪邪一笑:
“我是範小花。”他的低語吐出,卻在剎那間砰然炸響在整個黑獄中。
然而寂靜的黑獄中,只有無數慘遭分屍的那些曾經的囚徒屍首在血泊中靜靜地望著無知的世界。
......
條紋閃爍著忽明忽暗光澤的長絲在風中搖擺起舞,如柳絲飛旋。
黑夜深處只有兩個病號,一個研究者的金針室中,小腳迷迷糊糊地強撐著眼睛定定地望著牆壁處鎖緊的窗戶,窗戶外寒風的呼嘯陣陣入耳。
她的耳邊除了寒風的聲音外還夾雜著另外兩個人的打鬧聲。
那是來自於對門的對話。在這短短几天內,一直幾乎獨屬於她一個人的金針室因為這兩個人的出現,原本寧靜的氛圍被破壞的一乾二淨。
偶爾聽著他們的話,她會輕輕地皺起眉頭,隨後在話語中揚起微笑的弧度。
他們的聲音都很年輕,應該都是年歲長於自己的少男少女。
“明天早上你就揹著我,去那邊看比武。”這是那個女孩兒的聲音,野蠻而且強悍。
“我是病號哎,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折磨我啊。”這是那個男孩兒的聲音,他總是一副弱弱的語調,似乎從未曾聽過他展現出一種屬於男子的霸氣。
“死開。混蛋!”女孩兒毫不留情地開口罵道,冷冷的聲調。
不知為何,有時候自己會覺得聽到的和如果可以真實看見的肯定不是一種場景。小腳搖了搖頭,閉上眼睛,默默地聽著對面的不斷傳來的吵鬧聲,腦海裡卻在擔心著父親明日的安危。
寧釗要去做什麼,她不知道。
與整個非徒谷的眾生幾乎一輩子都沒有可能離開這如同無間地獄般折磨的世界,他們的悲哀與自己相比,似乎還少上許多。畢竟自己連腳都沒有,更何況走出去看看哪怕是非徒谷的平淡。遑論非徒谷之外世間的美好紛繁。
羨慕幼晴有一個雲野塗無怨無悔的寵愛,羨慕這少男少女之間的打罵。
那個被自己稱為父親的人,直到今天才真正的承認自己是他的女兒。
一直以來,自己......都是他的恥辱吧。小腳神色悵然。還未等她繼續深入的胡思亂想下去,對面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所幸她的耳朵不知為何相當靈敏,可以聽見春日花開的聲音,夏日蝴蝶輕拍翅膀的聲音,秋日枯葉落地的聲音,冬日飄雪的聲音。那是異常靈敏的聽力,只是自己卻不能夠說話。
“喂,你是第一個跟我睡覺的男人哎,你說,你要不要負責啊?”女孩兒的聲音悶悶地,似乎被什麼物體遮住了嘴。
“拜託,是你強行要跟我睡一個被窩的好不好。你妹啊,這麼個潑婦模樣,居然晚上要抱著木偶才能睡覺!”少年很顯然不情願負責什麼的,痛苦地喊道。
“哎?我是木偶?我才不要咧!”少年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要扮演的角色,一下子叫喚了起來。
“切。你這混蛋,告訴你,本小姐叫左殷。你最好給我記到腦子裡面去,以後再叫我潑婦什麼的,我和你沒完。我會把你切片研究,我一定要研究出你到底是什麼構成,居然可以抗擊界風!”對哦,能夠抗衡界風的少年。好強大的少年啊。小腳忽然想起這些天經常被少女提到的關於少年抗衡界風的事情。她雖然不知道界風是什麼模樣,到底有多大的威能。但也曾聽幼晴絮絮叨叨的故事中聽聞全九層只有不到十個手指頭的人可以在界風中橫行無忌。
而一般人要進入界風,然後從界風中進入另外一層世界,無一例外全部被撕扯成渣滓。後來因為各層之間相互交流的迫切需要,一代又一代的術法大家研究如何避過界風產生一條能夠無忌通行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