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縣衙的後院書房中
多鐸滿面怒火的盯著李達航,問:“李達航!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這本是意外。若一早動手便會打草驚蛇,適才她一入水,藏在暗處的李北就已經潛入江中把她救走,現安置在江邊一個漁民的家中。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
“喝個屁!李達航我告訴你... ...”
“藥在身體了呆太久總是不好的,貝勒爺還是趕緊先把茶喝了吧,免得傷了身子。”李達航好整無暇的笑道。
多鐸臉色不佳地接過李達航遞過來的茶杯,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
“多鐸!”野塗在門外氣嘈嘈地罵進來,“你究竟對靜怡小尼姑做了什麼事?怎麼人好端端的竟會掉進江裡,還喝了殺千刀的失聲藥……”
多鐸淡淡的橫了他一眼,問:“你治不好她的嗓子嗎?”
野塗沒好氣地說:“這個就難說了!我只是大夫,又不是神仙!”
“是嗎?治不好她你就永遠別把藥廬搬回貝勒府了,我不要你這樣的庸醫外公了。”
“你!”野塗氣得鬍子都快要豎起來了,恨不得馬上給這不肖子孫一棍子。
“李北把她救出江後,按了幾下肚子,小尼姑就把什麼江水什麼藥都嘔吐出來了,也幸好這樣,不然一輩子就毀了……”說著他不由得皺眉,“慢著,這是什麼味道?”
李達航早在野塗進來時,就把茶杯收到自己身後不讓他見到,可他還是聞出來了,睜大著眼睛看著多鐸嘴角的那抹褐色的茶漬藥痕,大喝一聲:“李達航!”
李達航苦笑著說:“野神醫,事出無奈……”
“李達航!”野塗瞪大了眼睛大罵:“我就說你讓我開這樣的藥方作什麼,還以為是你身有隱疾,原來你竟然是給我的寶貝外孫用的,這可是比chu
藥更猛烈的藥啊……”
老頭子,不說話你會死呀!”多鐸黑著臉盯了野塗一眼。
“我的乖外孫,不會是你叫李達航讓我調製的那劑讓人興趣大增的藥吧?難道你有那個病了?我的天呀!趕快讓外公給你把把脈……”
多鐸一把甩開他探過來的手,瞪他一眼。
野塗以為他害羞,仍不識趣,出言安慰道:“病不諱醫,況且你還是我老頭子的外孫,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告訴你,有病就得抓緊,可別到時候... ...”
野塗越說越來勁,絲毫沒有發現多鐸越來越陰沉的臉。
“滾”多鐸將一旁的茶具都毫不客氣地推擲到地上,發出碎裂的脆響。
野塗嚇了一跳,指著多鐸罵道:“你個不孝子孫,你敢對外公發脾氣!”
多鐸氣悶地別過臉去不看他,野塗鼓著腮幫子拉著李達航喋喋不休地咒罵著這個不肖子孫。
多鐸淡淡回了句:“有空發牢騷,不如留點精力把人照顧好。”
“小尼姑成不了啞巴,你放心!不過傻傻呆呆的半天沒說一句話,一幅哀莫大於心死的的模樣,她是不想活了,一直到現在滴水不進,也不肯喝藥,只怕捱不過三兩天就要昇仙了……”野塗目光望向多鐸,“要不你去看看她,說不定……”
“我不去,你也不要去。既然她的失聲藥都吐出來了,就沒你什麼事。”多鐸吩咐高迎風道:“帶我外公回府,然後你把他給我看牢了,半步不得離開貝勒府。”
野塗被高迎風推出書房門口時,還在罵著:“臭小子,你犯得著這般絕情嗎!”
“需要往漁村那邊多派些人手看護嗎?”李達航說,“或者我讓李北留在那裡……”
“不用了,李北若是在漁村,豈不是讓人懷疑?”多鐸垂眸轉動著手上的扳指,“不過就是個庶福晉,我貝勒府中的女人隨便一抓就一大把……只要叮囑好漁夫夫婦不要讓她拋頭露面,最起碼,要呆上一個月,等此事了結了再說。”
李達航點點頭說:“阿敏馬上就要陪同脂玉姑娘回盛京了,我們根本沒時間重新考慮另一個計劃。劉鵬的確是董飛殺的,不過阿敏硬是說那天晚上董飛一直陪伴左右,所以最後還是賣了阿敏一個人情,以人證不足為由釋放了董飛。”
“嗯,一個董飛無關緊要,放了也就放了。”多鐸淡淡的說道。
“阿敏很狡猾,你就這麼肯定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也是在賭,賭他對我仍然輕視,畢竟我曾在盛京由他擺佈了那麼久,他就算是會重視我,也絕不會太在意。”多鐸冷冷一笑,“而我會讓他知道,欠我的,他遲早都是要還的!”
“那脂玉姑娘的呢?你有把握她什麼也想不到,也不會和阿敏說什麼嗎?”
“我依然是在賭,賭她被情字迷了心竅。我趕走了孫菲菲,捨棄了靜怡,她沒理由還不信我。”
李達航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多鐸,“你到底是想要阿敏手上的那樣東西,還是想要他的命?脂玉姑娘不能久留龍江城,外加董飛出事,想必他再也不會拖延回盛京的日期,而我的人能在幾招內打敗董飛,如果他不對我生疑,他就不是阿敏了。”
“你說得沒錯,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動手了。”
“還是按原計劃,在他離開盛京那天動手?到時候只怕脂玉姑娘也在船上,我們若是... ...”
多鐸的眸色冷冽下來,“還是按原計劃行事,半點不改,就在他們離開盛京那天動手。至於,脂玉是生是死,看她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