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虛海,有一界大雪紛飛。
站立在凍結湖泊之上的是一位面容整潔,有著過膝白鬚的老者。
他的身形,有百丈之高,身軀碩大如山峰,他的過膝鬍鬚在此時看來,更像是一川飛流直下的瀑布,他筆直站立,眼睛直勾勾的望向虛海方向。
這時,有一位素衣女子從遠處虛海趕來,第一時間就朝著他的面頰飛去。
她面容似有憔悴,落在老者肩頭,如同一隻輕盈的靈鳥,朝著他的耳畔說道:“啟稟老祖宗。”
那碩大的頭顱沒有轉頭,但巨大的漆黑眼珠轉了轉,以傳音入而的方式說道:“嬋長老,那邊究竟如何了?”
女子輕聲一嘆,略顯落寞,搖頭說道:“又有三位長老隕落,那人真的很強。”
老者輕笑,言語當中多了一絲威嚴,問道:“老朽問你,那個孩子,如何了?”
“那個孩子,暫時還活著。”
“好,你們這麼多人保他一人不死便可。”
女子微微點頭,隨後又順著老者遠眺的方向望去,她看不到任何的世界,但她知道那個方向的極遠處,有一個蠻荒界。
她詢問道:“這個孩子,必須要死嗎?”
“在老朽這個祖宗之上,可還有更古老的存在,他們雖已仙去,定下的規矩,你破得?呵呵呵,老朽不敢破。”
“老祖宗,狂嬋多一句嘴,這命人,你真的認對了嗎?”
巨大身軀,微微一顫,頓時,有百鳥齊飛,原來,這巨人的身上的已不知暗藏了多少的鳥窩,這鳥兒都當他是山,當他是家。
老者嘆息一聲,說道:“老朽乃狂家老祖,我說他是,你們誰有異議?”
“狂嬋不敢。”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保他護他,這一次他若是還能活下,那就是命人無疑,對了,這個東西給你。”老者說罷,在其如洞窟的耳朵當中,突然掉落下一個金燦燦的盒子。
狂嬋小心翼翼接過盒子,露出了驚訝的面容。
“拿去,至少可殺他一位義子,剩下的,你交給他自己殺,若他死了,那便是看錯了人,若他活著,那命人,無疑就是他了。”
狂嬋心頭狂跳不止,但並未就此離去,而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這個孩子呢?”
“這個孩子,老朽會極力去殺,殺得掉,他就絕對不是命人,呵呵呵……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捨得這個孩子,去吧,該死的總會死,不會死的,就一定會活下來。”
狂嬋莫名的紅了眼,微微點頭,抱著金盒,告辭而去。
老者眯著眼睛,他確可一眼望到極遠處的那一蠻荒界,在那裡,有罡風吹拂,讓大地都為之碎裂,那裡,有一青衫男子,正苦苦抵抗,但顯然,已是即將力竭,在這青衫男子的身後,則還有一位白衣勝雪的青年男子,盤膝而坐,閉目不動。
若是繼續下去,理應就是青衫無力,被罡風席捲,白衣不醒,被一同宰殺。
但老者卻是不放心,皺了皺如山間溝壑的眉頭,開啟巨大的嘴唇說道:“還是親自去一趟吧,做事務必躬親,這才是我狂秋子的為人。”
說罷,這巨大的身軀開始瘋狂的顫抖起來,無數剛剛落下的鳥兒,紛紛又驚嚇的飛上天空。
這一次,這一巨大的身軀直是在無數轟鳴聲中,竄入天空。
他的離去,讓大地凹陷下一塊巨大的深坑,他的離去,讓斷流多年的江河重新呼嘯,大水沖刷而下。
他去了蠻荒界。
而在蠻荒界內,一處狂風呼嘯的區域當中,青衫公子面帶微笑,阻擋一片致命罡風的吹拂,他就如不動的山石,阻擋在那名白衣面前,哪怕身上被風刃劃出了無數道的血痕,他自巋然不動,不肯離開半步。
這時,身後的那閉目白衣開口了:“風蕭蕭,風蕭蕭,關兄,你莫擋了我的風,讓開讓開,讓我也吹吹。”
這時,哪怕青衫公子臉上被風刃劃破了兩道血痕,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呵呵笑道:“老不死,我不知你究竟將我雲兄如何了,但我知此時說話的,不是他。所以你這種假借他之口道出迷惑我之言的事情,還是少做了吧,我覺得可笑。”
但身後的白衣依舊怪話連篇,什麼你過來,你過來摟著我說話,又什麼關公子英俊瀟灑,辛苦辛苦了,過來歇息一下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