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鐮蠱跳躍,一躍一仗。
雲書本人負手而立只是冷眼相望,而那趾高氣昂的度十七則是臉色一變,驚恐萬狀,猛地向後倒退了三大步,盯著那一閃而來的黑線是如臨大敵。
此時,院內有穿雲軍傷兵呆目而亡,院外有紅城士兵駐足而觀。他度十七原本定址而來可以肆意凌辱這群膽小怕事的慘敗之軍,誰想到竟然還真有不怕死的膽敢忤逆犯上還手反擊。
這一刻,度十七沒能將鐮蠱看個清楚,權當是面前這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兵施展了某種奇特的功法想要與他大戰一場,當即,也不託大,腰間長刀猛的一抽,寒光一閃,手腕一扭,清風波動樹梢的剎那間,迎上那黑線就怒喝一聲順勢狠劈了下去。
鐮蠱並未與堅硬鋒利的長刀硬碰硬,而是與之側身而過,但即使如此,那金屬刀身之上,依舊是迸射出了一道明亮的火光,驚得在場之人無不瞠目結舌!
“這是何物?”事到如今都還沒能明白究竟是何物體攻擊自己的度十七,眼神陰冷至極,趁著鐮蠱錯身而過的間隙才忙裡偷閒提出了自己十分在意的問題。
而云書卻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自從出了王城之後,雲書的心性就越發的陰狠,雖不說是大惡之人,但絕對已經拋棄了禮義廉恥以及滿口的仁義道德。他現在不想做什麼至高至上的正派俠義之士,而只是僅僅的想要活命,想要逍遙!
經歷了血雨腥風的戰場之後,他心性也是越發的唯我獨尊。秋奘與毛鐵柱兩人與他兄弟相稱,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所以當雲書知道有人膽敢在毛鐵柱的臉上留下掌箍印記,有人敢登門挑釁想要將秋奘認做兒子,如何能夠按奈得住心中的怒火?
只是雲書並非呆傻,相反,他還知道給自己留下後路。他要一個人死,有的是辦法,他想要讓那人死了之後而自己能夠全身而退,這才是真正自己應該去在意並且仔細思考的。
紅城之內,雲書不過連穿雲軍都比不上的昇天軍,就算本身實力可以輕鬆碾壓,但就地位而言對上眼前這位百夫長顯然是以卵擊石,此時動手傷人,那便是以下犯上,桑國律法之內,對這等行徑可是有著不小的懲戒方法。因此雲書至今並未動手腳,而僅僅只是靠著那鐮蠱肆意妄為的攻擊。
聽聞驚愕滿面的度十七不解的詢問,雲書雖不想多生言語與他廢話,但為了自己能夠撇清關係少攬罪上身,最終還是佯裝驚訝的露出一抹疑惑的說道:“這是何物?我也不知。”
“你放屁!!”度十七哪裡會相信雲書,可是此時那黑線在落地之後立刻折返,速度極快,又一次朝著他的面門而來。
在這個臨時職稱多如牛毛的畸形戰地之上,地庸強者不好過多持兵參軍,因此大多都放權給了辦事能力稍好的新兵以臨時承擔職務。比如毛鐵柱的千夫長僅僅只是臨時的,又比如秋奘的帳篷領頭也僅僅只是臨時的百夫長。倘若真的全面開戰,那麼立刻就會有桑國強者親臨戰地,撤換掉這些臨時職稱。也因此,臨時職稱與正規軍官職稱相比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哪怕是一個臨時的千夫長,倘若面對一個貨真價實的百夫長也要行禮問好,不可逾越絲毫。
眼前的這個度十七,正是貨真價實的百夫長,先不說究竟實力如何,但他畢竟是功勳慢慢積攢出來,並且在紅城當職多年的老兵,實力凡品六層,在城內鮮有人能夠不把他放在眼裡。
今日見有小兵膽敢與他作對,惱怒那是必然的,他憤怒的想要將這小子就地正法,以軍法處置,憑他正規百夫長的地位,自然也無人能夠說他什麼不好。
有了這等底氣,他才敢在醉生樓公然掌箍毛鐵柱,更是敢登門挑釁,讓這群外來士兵顏面掃地。
然而事情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尤其是望著眼前那一黑線欺身而來,度十七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
“膽敢忤逆犯上,你罪該萬死!!”話音剛落,度十七的面前長刀立刻又迸射出一道刺目的火花,所有人心中一緊,對那黑線越是想要看清,卻越是難以看清其廬山真面目,實在太快了!
面對氣急敗壞在與鐮蠱糾纏的度十七,雲書內心卻頗為不滿,想不到鐮蠱這種細小的蠱蟲,第一次偷襲,第二次強攻,都沒能將這度十七傷到分毫,這究竟是鐮蠱實力不濟還是這度十七真的是有幾把刷子?
不過雲書心中的百般思緒卻沒有表露在面容上,他的臉上卻依舊帶著一股疑惑,皺眉奇怪的問道:“我確實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就和你糾纏上了?”
“你,你……”度十七當真是七竅生煙,長刀一砍再砍,注意力此時都放在了那黑線之,但口上還是忍不住暴怒的喝道:“你才剛剛發狠,這東西便朝著我攻擊而來,不是你還能有誰?”
雲書不再說話,其實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一定是雲書從中作梗,但云書至少明面上不能答應下來,只是裝瘋賣傻假裝不知,如此一來,事後的他便有機會逍遙法外。
那些院外看熱鬧的守城士兵立刻緊張起來,到現在才終於想起要到院內幫助度百夫。可是當第一人進入別院的那一刻,頓時院落之內氣溫驟降,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眺望天空,可是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立刻一股極寒的氣息從腳底板傳來,猛地低頭,赫然發現雙腿已經被冰晶所凝結,剎那間一隊計程車兵動彈不得。
在一群紅城士兵呀呀喊叫聲中,雲書則是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同在院落內一臉吃驚的穿雲軍傷兵,雲書淡淡說道:“諸位,我未曾動手啊,我只是站在原地而已!”
一群穿雲軍傷兵立刻恍然大悟,一個個高聲呼喊著:“有人發瘋砍人啦,有人發瘋砍人了。”
“你們放屁!!”度十七傻眼了,他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莫名其妙的自己就變成隨意砍人的瘋子,本意是想找這一群外來士兵的麻煩,怎麼到了此處卻要面對的是這群人絲毫沒有邏輯可言的可笑栽贓?
度十七越想越是氣憤,手中的長刀猛地一提對準了那突然衝刺而來的黑線重重的砍了下去。
“鏘!!!”在這長刀觸碰黑線的一瞬間,那度十七赫然看了清楚,眼前的東西似乎僅僅只是一個漆黑的小蟲子罷了,一個小蟲竟然攻擊力如此兇猛,而且彷彿有著用不完的力氣一樣,一閃而過猶如刀鋒過境,太詭異了!
而那一群被噬熱蠱所凍結雙腿的紅城士兵則更是慌張不已,怪叫著想要找到雲書出手的證據,但是明眼人一看,雲書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滿臉的詫異,連他的心力都至今沒有發動過的跡象,這莫非真的不是他動手,是有人在暗中出手不成?
終於,被逼急了的度十七已經忍無可忍,手臂的肌肉突然暴漲一圈有餘,鋼刀在空中掄圓了對著那黑線又是一擊狠狠的砍了下去,口中怒吼道:“給老子滾!!”
大風襲來,樹木搖曳,眼看著長刀刀身之上,猶如青蛇纏繞一般竄出一條細長可見的勁風,一刀之下,頓時狂風怒吼,刀身嗡嗡鳴響,如同一曲蕩氣迴腸的殺伐音律。
一招過後,黑線消失無蹤,大風捲起塵土的一剎那,度十七隻感覺到有一個鋒利的東西從自己臉頰擦之而過,隨後還附帶了一記沉重的耳光,打得度十七暈頭轉向,猛退三步才終於立定。
而院內,傷兵眯眼抵抗風沙,紅城士兵低頭慘叫敲打著被凍結的雙腿,一名孩童扎馬而立閉目不睜,以及有一位英俊清秀的少年士兵負手而立好似什麼事情都沒做過一樣。不過下一秒這位有些精神恍惚的度十七度百夫莫名的感覺到臉頰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並且這疼痛的感覺迅速擴散開來,從臉頰向上延伸到頭皮,向下蔓延到了脖頸。
用手一抓,頓時駭然,度十七發現自己臉頰的面板竟然變得如同岩石般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