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遊書和皇甫瑞卿兩人下了樓,一溜小跑出了店面,轉過陰暗石廊和幾個拐角來到大街,裝模作樣跟著遊客僧侶緩緩而行,隱沒在了人群之中。
考慮到這下店家可再難找到他,桌子是不用賠了,李遊書這才放慢了腳步並向皇甫瑞卿問道:“幫你贏的這戒指怎麼樣?”
皇甫瑞卿摸了摸貓眼石的光華表面,放到了口袋裡:“我是不懂那麼多啦,不過摸起來手感很好,估計是好東西。”
“貓眼石可是幸運石,傳說西太后手頭有一個絕頂貓眼石,每晚上放在枕頭下面睡覺,神仙就會入夢指點她治國之策。”
皇甫瑞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攤上那麼個‘結與國之歡心’的統治者,也真是為難那個神仙了。”
“你不戴麼?”
“要戴也得回去用酒精消消毒再戴,那個死胖子那麼油膩,我想想都覺得噁心。我可是醫生誒,潔癖沒有,基本的清潔還是需要保持的吧!”
“啊~!是是是,說的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邊說邊往前走。然而今天卻註定不是尋常的一天,在皇甫瑞卿踏出三步之後,龍鱗功驟然驚覺。少女臉上一愣,腳步卻依舊不停。
察覺到了皇甫瑞卿神色有變,李遊書低聲問詢:“有人啊?”
“有個高手。”皇甫瑞卿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在二人七點鐘方向二十三米處,一個身披大袍的男子正邁步向這邊走來。作為人肉雷達,皇甫瑞卿相當敏銳地感知到對方的外在資訊:一米八左右,很壯,步調較慢但速度卻很快,腳步邁動有力,又頗有踏雪無痕的輕盈感。實力該是個一門之長的級別,能跟自己、甚至跟李遊書鬥一個勢均力敵。
李遊書點點頭,他相信皇甫的判斷:“咱們把他引到個僻靜地方。”
皇甫瑞卿微微點頭,跟隨李遊書腳步向前走去。
追蹤二人的是個中年男人,確實如皇甫瑞卿判斷的那樣,個頭很高、身材健碩,身上披著一件很有當地民族風格的披風。見李遊書和皇甫瑞卿腳步如常,他便也相當冷靜地跟隨上去,始終保持著跟他們二十餘米的距離,並不因對方沒有察覺就放鬆下來。
李遊書和皇甫瑞卿往前走了一段,轉過街角進了另一條小巷。男人見狀邁步上前,雙眼緊緊盯住李遊書和皇甫的身影,並在兩人回望的時候略作躲閃,很好地藏匿了自己的身形。
進一家皮革製品店裡轉了轉,皇甫瑞卿也買了頂圓頂帽戴著。察覺到那個人還是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簡直像一條荒原上的餓狼,心裡便有些不痛快地向李遊書問道:“咱們直接整死他不行嗎,還要搞得這麼麻煩。”
李遊書一笑:“跟蹤你的未必是壞人,笑臉相迎的未必是好人。咱們且走且看,我打賭十分鐘之內,這人好人也罷壞人也罷,必然要出手。”
於是二人繼續向前。主幹街上行人絡繹不絕、人潮湧動,但深入這些小巷裡的遊客不見得許多,在石廊窄巷構築的迷宮裡人就更加稀少。砍倒秸稈兒顯出了狼,李遊書和皇甫兩人越是轉悠,那身披長袍的男人雖然掩飾的很好,可也難免越是表現出對二人的明確針對性。
在一處光線都變得不再明朗的窄巷裡,李遊書終於停下了腳步,並回身向站在巷口的男人發出了邀約:“哥們兒!跟了這麼久,有話就直說吧。”
聞言,自知已經暴露多時的男人停下腳步,摘下了墨鏡。
對方雖然外面披著袍子,但內裡卻是相當簡約幹練的穿搭,尤其那雙沉重樸實的靴子,讓李遊書第一反應覺得那人也許是個望風而動的賞金獵人。
“既然早就發現我,為什麼不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跟我談判,反而要選擇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才開口?”男人是個圓臉,看那黝黑髮紅的面色該是久居於此,但是開口是相當標準的普通話,看來不是當地人,“如果我早有準備,那你現在的處境會很危險的。”
李遊書聞言一笑:“多謝提醒。不過我這人不喜歡傷及無辜,所以根本沒有跟你大庭廣眾閒談的想法。而且我知道你沒帶人,但是我帶了。”
話音一落,皇甫瑞卿從另一個側面閃身出來,將踏入窄巷的男人的歸途給堵住,與李遊書構架出首尾相顧的包抄陣勢。
“哦……原來反而是我陷入危險境地裡了,哈哈。”回望皇甫瑞卿身影,男人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而後又向李遊書說道,“不過年輕人,我不是來找麻煩的。相反,我是來交朋友的。”
李遊書聞言一愣,衝皇甫瑞卿眨了下眼睛,示意他的推斷相當精準,對方雖然跟蹤了他們,但確實不是壞人:“既然是交朋友,光天化日之下難道還不好意思開口嗎?”
男人呵呵一笑:“習武之人,自然是以武會友,大街之上怎麼敢露功夫呢?”
話音一落,皇甫瑞卿揮手便是三根火針向男人頸後飛射而去,而對方則瞬間拆下大袍揮舞而起化作旋轉壁障,在旋轉中抖開一個隔熱風層,唰地將那三根火針彈開,而後向皇甫瑞卿方向凌空出掌。
兇悍勁力精準彈射,皇甫瑞卿眼疾手快,以藥王逍遙掌回擊對方,雖然得以招架,卻仍是被隔空掌力震得掌心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