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羅妮卡是徐蒼空降暗殺隊之後為數不多真心歡迎他的人。當她告訴徐蒼自己的身份是塞洛斯之女的時候,徐蒼確實有些難以理解。他一開始以為維羅妮卡是現下首領塞洛斯的姊妹,但經過她的一系列解釋才接受了她就是塞洛斯本人女兒的事實。在徐蒼眼裡,首領塞洛斯明明是個看起來跟自己相仿的年輕人,卻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兒,那他本人最少也得有五十來歲了。
“我這麼鬧騰,她又是個小啞巴,有什麼好發展的?”徐蒼望著維羅妮卡的身影喃喃道。維羅妮卡天生失語,但是意外的文靜可愛。從她的描述中,徐蒼得知她被塞洛斯視為“失敗產物”所以不受重視,成年後便被安排進入暗殺隊成為戰鬥員。她本人倒是對這個安排深感慶幸,看起來她並不是個能夠承受別人過重期許的性格。
說著,徐蒼向維羅妮卡抬高聲調:“沒事,你接著看吧。”
少女聞言點點頭,便繼續端詳起童辛的作品。
這次徐蒼來巴黎看望母親雖然得到了許可,但還是不得不按規定帶領一名隊員隨同。相互照應,也相互監視。徐蒼討厭另一個副隊長,那個小個子澳洲人覺得梅森特斯死了之後應該按順位方式由他繼承隊長之位,所以對空降上司徐蒼深感不滿。
不過童辛的眼光也很是刁鑽,在徐蒼傳達了跟維羅妮卡發展關係的否定後向他說道:“雖然是個好姑娘,但是身上殺氣很重。如果你將要從事的也是這樣的工作,我真的很為你擔心。”
徐蒼搖搖頭:“沒什麼好擔心的。”
畢竟他前幾天也已經殺了不少人。
“畢竟你前幾天也已經殺了不少人,對吧?”
童辛一語點破,令得徐蒼渾身一震:“您怎麼……”
“不要說我是你親媽,我那些年在戰地醫院工作也見識了不少殺人之人。你雙眼透出來的那種光,跟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人別無二致。”
童辛說著又將目光移向了維羅妮卡,眼含惆悵地說道:“我無法也不配去為你選擇道路。我能做的也就是希望那個姑娘能多少勸你少殺些人,或者替你去殺些人。雖然自私,但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與母親告別、離開畫廊後,徐蒼行走在巴黎的街頭,維羅妮卡則安靜地跟在他側後,一言不發、謙恭之至彷彿侍女。
“那些畫,你喜歡麼?”走到十足路口,徐蒼忽然回身向維羅妮卡問道。
少女一愣,而後衝徐蒼點了點頭。
“你喜歡什麼?山?海?還是人像?”
維羅妮卡想了一會兒,用手語加唇語回應了徐蒼的疑問——
“婆婆納花(Veronica)。”
徐蒼點了點頭:“是你的名字啊,我知道了。”
而後兩人便沒有再多討論,一前一後繼續向前走去了。
……
到達光明城之後的幾天,李遊書領著皇甫瑞卿一起在城市的各處閒遊。
第一天去了法王宮,外面看起來巍峨宏偉,裡面同樣暗藏洞天,只是那之字形設計的跑馬道雖只有三四層樓高度,對遊客而言卻爬的氣喘吁吁、需要多次駐足歇息。
在高原上最忌諱富有爆發力地狂奔,那是作死。
要不是李遊書想看,皇甫瑞卿確實沒什麼興趣。她看不見,只能聽。聽,聽遊客們氣喘吁吁、聽導遊講解、聽喇嘛唸經,還能聽見酥油燈燈芯爆鳴、聽見宮內遊客腳步沉沉,聽見眾人環繞壇城發出驚歎之聲。
當然,這座建築群的大體構造可以被龍鱗功給窺探,皇甫對於宗教的歷史和法王的塑像不甚感興趣,倒是在立體壇城前面站了很久。旁人肉眼無法輕易觀測的壇城內部,皇甫瑞卿憑藉龍鱗功可以一窺清明,也因此驚訝於其精密構造和不俗工藝,並向李遊書傳達了自己的詫異。
李遊書也是在壇城這邊注視了許久,最終跟皇甫瑞卿笑道:“別問,問就是信仰,問就是大智慧、大功德。溜了溜了。”
時間很寬裕,錢財很富足,二人一般上午在酒店修整,下午逛景點。第二天去了惹薩寺,到處都是在磕長頭的僧侶信徒,環繞惹薩寺的八角街上也不乏售賣皮革製品和轉經輪等法器的商店。往縱深處尋找可以尋見喝奶茶的店面,上二樓找個位子坐下,吹著風看層層疊疊的經幡迎風飄動,有一種特殊的神秘美感。
不過在這時不管是李遊書還是皇甫瑞卿都沒有察覺到,他們已經被潛藏在隱秘處的人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