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黑騎、不是詭焰,也不是周神通。噼裡啪啦、花裡胡哨,一路火花帶閃電的戰鬥不該是自己所追求的東西——武人與爭,不在方圓天地之廣,該是纖毫方寸之間。
沒成想,自己一路走來打打殺殺,竟然把曾經十五歲就已經領悟的事情給忘在了腦後。
豁然開朗之下,李遊書放聲大笑,而後站起身來衝白刃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謝謝老爺子,李遊書明白了。”
白刃點點頭,招手示意李遊書走下,笑著說道:“等你再大一些,回首年輕時的事情,除卻一些蠻勇的尷尬之外,更多的還是為自己無畏向前的一種自豪與感謝啊。”
皇甫瑞卿也想釣魚,李遊書便把自己的魚竿交到了她手裡。說來也怪,自打跟白刃第一次見面李遊書便從來沒有感受過他內氣發散體外的情況,即便是跟師公蔣雨生坐在一起,以無妄訣的靈敏恐怕也早該能窺探一二了。
起了念頭,李遊書便心一橫,以無妄訣悄悄地看向白刃。
可是看了又看,他卻愣住了。
白刃自然知道李遊書在窺視他,提振魚竿再釣一尾,呵呵笑道:“小子,是不是在找我的內氣?”
李遊書點頭如搗蒜,怔怔地看著白刃:“老爺子,您的內氣……”
“我的內氣怎麼了?”
“沒有了……”
“是啊,沒有了。”
魚落進了李遊書懷裡,驚得他從呆愣中回過神來,連忙雙手死死按住撲騰不斷的大魚,將魚鉤摘下後扔進了桶裡。
這次白刃倒是沒有直接解答李遊書的問題,而是目光深沉地望著海面,看向天邊在陽光照射下微有波瀾的平靜海面,一艘無銘的貨輪駛過,七彩斑斕的集裝箱像是堆疊在一起的俄羅斯方塊。
“遊書,俗話說‘有舍有得’,想要進一步,就得先忘掉。不斷舍,難持盈。”
對於這句話李遊書一時沒有理解,又被皇甫瑞卿與上鉤大魚的搏鬥而吸引了注意,連忙轉身去幫她。
白刃笑盈盈看著持握魚竿渾身使勁兒的兩人,點了點頭。
“年輕可真好啊。”
……
下午四點,李遊書和皇甫瑞卿再次來到訓練場。經過了上午的搏殺,訓練場已經變得殘破不堪。但既然還有幾場要打,也就無所謂再破落下去了。
下午來人不多,黑騎和周慕清有事情要做,詭焰去冷雲的酒吧聊天,制裁傭兵團的阿瑩、浮士德以及另外幾個李遊書沒見過的隊員坐在那裡。
為什麼會成為制裁傭兵團的主場,因為這次跟李遊書過招的是——
身穿便裝,年輕人聽見腳步聲回身看向李遊書,一頭黑髮在陽光斜照下顯露深青的色澤:“你來了。”
衝制裁傭兵團的團長凌寒點點頭,李遊書笑道:“久等了。”
“不久,我也剛到而已。如果沒有異議,咱們就直接開始吧。”
李遊書點點頭,站立原地衝凌寒擺開朝陽手架勢。
“我不是阿瑩,會控制好分寸的。”凌寒並沒有架勢,甚至雙手插兜顯得甚是輕鬆,“不過你的話,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畢竟阿瑩跟我還是有一段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