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斧是比較好滿足的,不要說木頭的,就算是鐵的李廣成也能給李遊書弄來,前提是他抬得動。但坦克……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願望得不到滿足,李清夢不會像平常孩子似的,或是央告或是哭鬧種種,她會以一種極為懊喪的神色把嘴巴嘟起來,伸的老長老長,看起來就好像是動漫卡通形象裡的那種章魚。
而每每到這種時候,李廣成都會覺得萬般棘手。畢竟是親閨女的願望,做父親的當然是儘量去滿足,但是弄坦克這種事屬實是強人所難了,這就把李廣成給逼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甚至於對李遊書說出過這樣的話:
“唉,遊書啊,你以後不要想著當老師、當科學家、當園丁和教授了,你就去打拼一番,當個軍火商吧,這樣你妹妹就有坦克可以開了。”
而林迴雪則會有些生氣,指著李清夢說:“你瞧瞧,你瞧瞧!都是你給慣的,一有點事情滿足不了,立馬就把嘴巴撅起來,嘟得都能掛上個尿壺了!”
每次林迴雪使用這種巧妙的言辭,李遊書都會笑的打滾。所以他對“嘴上都能掛個尿壺”這個比方一直都牢記於心。此刻見女友也嘴巴撅得老高,不由得下意識地就說了出來。
魏若熙聽見李遊書的玩笑話,自己忍不住也“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對李遊書道:“誰嘴巴能掛尿壺,真討厭!”
“聽口音,你們倆該是一個北方的,一個南方的吧?”司機師傅開車,乘客五湖四海,所以對各地口音都有了解,當下一聽李遊書說話爽利乾脆、發音標準;又聽魏若熙語氣和軟、聲音溫柔,便知道兩人肯定不在一處。
“我是東原省的,她是閩中省人。”
“一起來江城玩的吧?”
“嗯哼。”
跟司機師傅聊了沒幾分鐘,車子已經駛到了酒店門口。李遊書和魏若熙下了車。待到那車子走了,李遊書才笑起來,一把抱住了魏若熙:“你還說不是嘴巴能掛尿壺,我分明就是看你不開心了。說,怎麼回事?難道你又吃周慕清的醋?”
魏若熙哼了一聲,倒是不抵抗李遊書的擁抱:“誰吃她的醋,她都快人老珠黃了,旗袍款式也那麼老氣,我何苦跟徐娘爭風吃醋。”
“那你是氣什麼?”如果不是因為周慕清,李遊書便再想不出理由了。
“略,不告訴你。”魏若熙衝李遊書吐個舌頭,轉身往酒店裡小跑而去。李遊書見狀也不明所以,只好跟著她的腳步也進了酒店。
其實魏若熙生氣的點簡單又好笑——如果剛剛自己在車上醒過來之後,李遊書還願意一直那樣抱著自己,像照顧醉酒自己時一樣體貼溫柔,那就好極了。
回了房間,魏若熙在浴室洗澡,李遊書歪在床上看手機。浴室的門開著,魏若熙在浴缸裡躺著向李遊書詢問:“孟文茵的戲,是在幾點?”
“是晚上,咱們使勁兒睡,睡到自然醒然後出去溜達溜達,吃點東西,然後去聽戲,時間剛剛好。”李遊書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得妥當了,這時間非常乾脆地回答了魏若熙。
“你說周慕清來江城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誰知道,可能……跟那個叫讓什麼玩意兒來著?”
“讓·克朗。”
“啊對,可能跟那個人有關係吧。”
“啊?要是這樣,要是這樣的話……”浴室裡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魏若熙似乎有些著急似的,向李遊書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遊書,既然周慕清的任務可能跟讓·克朗有關係,而讓·克朗又跟烏溫、姜芷兩人有勾結,他們今夜追上咱們是為了樣本,那……”
聞言,李遊書也是一怔,一個骨碌坐起身來,掏了掏口袋,將那短小細玻璃棒棒捏在手裡,迎著燈光端詳著玻璃管上的“Celos”字樣和裡面的淡藍色液體,喃喃道:“那可能……周慕清也是為了這樣本來的吧……”
“要給她麼?”魏若熙靠回到浴缸裡,向李遊書問道。
“當然不給她了,這東西是那個男的給我的,我要是轉手給了周慕清,人家回頭來問我要怎麼辦?”
“那烏溫、姜芷問你要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給?”
“那更不行,他們說樣本是他們的,就一定是他們的?上面雖然印著塞洛斯的字樣,但也不是塞洛斯的人交到我手裡的——誰給我的,我原封不動還給誰。我越是瞎鼓搗、亂送人,越是容易把咱們兩個也牽扯到這件事情裡,那豈不是自討苦吃?我還得去光明城弄明白我二叔的事情呢,怎麼能莫名其妙在這裡耽誤時間。”
“嗯嗯,你說得對。”
得到了魏若熙的肯定後,李遊書站起身來,將那樣本放到了自己的旅行包夾層裡,眯起眼睛來思索道:“奶奶的,竟然把屎盆子扣到我的頭上。那個失主要是真上門來要,免不了要被我胖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