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熾熱的攻擊不僅引燃了李遊書自己的內氣,更將對方以劍氣構築的劍盾也一同燃燒熔化。見狀,那劍客轉守為攻,持劍的雙腕擰轉,燦銀翻飛、劍聲呼嘯,周密重疊的劍氣如同細網,將熾熱的火焰衝散並向李遊書包圍過去。
李遊書眉頭一蹙,半空中墊步後撤,空翻落地閃過那劍網包圍,定定觀瞧著那劍術精湛的男人。
他對於劍氣的掌握甚至比唐雨寒還要精熟,而且雙手劍的一大特點就是可以以更加多元的角度來攻擊敵人,這使得他在劍氣的控制上十分靈活,凌厲的縱向斬擊、洪流般的粗獷包圍、甚至是密不透風的劍氣網——看來這仗不好打。
這麼想著,李遊書撇撇嘴,張望這停滿了車輛、卻一時間連趁手兵器都無從入手的停車場。
而那劍客顯然對於李遊書的功夫感到詫異,畢竟是一瞬間用處了許多的特性,根本無法從那一招半式裡得知李遊書的門派。
“你是哪門哪派的人?”不過看來也是和個直心腸的人,揣度不出便直接開口問了。但更大的可能是對方年長於李遊書,甚至輩分高於李遊書,所以語氣中才有些頤指氣使的高傲和粗魯。
“無門無派,”李遊書警惕著男人的雙手劍,心裡正翻飛著各種各樣的進攻角度和攻擊思路,“我的功夫是家傳,我是個打雜家拳的。”
劍客聞言鬆開了左手,單右手持劍向李遊書問道:“真的不肯就此放下這宗閒事?我只想要那個小姑娘的命,你是個好手,有前途的人,何必把命搭在這裡。女人有的是,將來再找一個就是。”
“呵,你這話說的真是輕巧,”李遊書聞言攤攤手,語氣有些不悅,“你應該也知道自己殺的是誰,你覺得這世上還會有第二個魏若熙麼?不要說魏若熙了,任何一個人在這世上都是獨一無二的,你竟然說出‘再找一個’這種輕巧的話,你長不長人腸子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對方沒有回應,只是輕嘆了一聲,隨後將左手握回到劍柄上。見對方打算繼續,李遊書又說道:“而且若熙這時間應該也已經跑路了,一路回家去。你要是還想殺她,就得長驅直入殺到魏家宅邸裡,她兩個哥哥,一個爹一個大伯,加上她爺爺,五個五步穿心指等著你呢。”
“你說反了。”劍客舉著劍,那劍尖斜指向天,劍刃正對李遊書,“我看的出來,你們兩個關係不一般,她不會拋下你逃走的……”
殺氣陰寒,自劍客腳下如迷霧般向李遊書那頭湧動過去:“反倒是你這邊——如果我挑斷你的手腳筋脈,不知道她能忍到第幾劍才現身。”
“哼,”面對劍客的威脅,李遊書輕笑一聲,叉著腰搖了搖頭,“你這人還真是冷酷無情,剛剛明明還說我是個好手、有前途,轉頭就要把我廢了。”
“沒辦法,各人各命,你非要這麼選,怪不得我。”
“是,各人各命。”對於這人的說法李遊書倒是贊同,點著頭將自己套在短袖外的襯衣給脫下來,頓時露出了短袖遮掩不住的花間龍紋,“我有我的命,你也有你的,今天你的命就是在這裡趴下。”
“放屁。”
劍客說完右腿一蹬,整個身軀以平移的方式向李遊書衝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彷彿雷霆的閃光在劍客面前閃爍了一下。不等他反應過來,又是迅捷的一擊抽打在他臉上,令他眼前黑白交錯、臉上傳來了火辣辣的刺痛。
進而,瞄準心窩的一腳落在了男人身上,將他踹回了自己邁步的起始之處。
頭暈目眩迅速消散,男人下意識抬劍格擋,卻發現李遊書根本沒有追擊過來,只是拿著自己的襯衣衝他微笑。定睛觀瞧,那襯衣一角已然沾血。
男人吃了一驚,抬手摸摸自己的臉,發現面罩已經不見,自己摸了一手血——第一下,李遊書將他的面罩打飛;第二下,李遊書將他的臉抽了個皮開肉綻。
就用襯衣。
“你知道麼,袁紹這人雖然在裡特別拉胯,但他有句話說的很帥,”襯衣在李遊書的揮舞下發出“啪啪”的脆響,迴盪在空曠無人的停車場中,“‘汝劍利,吾劍未嘗不利!’”
隨後,在男人的注視下,李遊書擺出一個持握雙節棍的架勢:“來吧,你有精鋼之劍,我有布衣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