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壞了壞了!”李遊書從帳篷裡跌跌撞撞地爬出來,“氣呢?氣呢?!”
確實沒有了,先前一直能夠察覺、一直能夠執行的內氣,此刻蕩然無存。自己的身體竟如曾經一般,空空如也。
李遊書快步走到了一棵還沒有遭到毆打的樹面前,試探性地一拳打了過去。
沒有動靜。那棵樹紋絲不動,只有枝頭的樹葉隨著山風微微搖晃了幾下,好像在向李遊書挑釁一般。
心亂如麻地看著自己被粗糙樹皮蹭傷的拳頭,李遊書慌了。
怎麼辦……先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
難道是二叔教的呼吸法害了我?!
當這個念頭閃過李遊書腦袋時,一股怨氣瞬間便填滿了他的胸膛。不管怎麼說,自己的氣也是學了韓授的功法之後才消失的,就算賴到他頭上也完全有理有據。
但這個想法不過存在了幾秒鐘功夫,便被李遊書一個打在自己臉上的巴掌給扇得無影無蹤。
“放什麼屁!”李遊書惡狠狠地罵著自己,“二叔不辭辛勞趁夜來教我這個呼吸法,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呼吸法是你自己要學的,二叔的警告你自己也知道,現在出了事反倒要埋怨師父,不像個男人!”
何況自己執行了一夜的“自食”,到底是哪一個呼吸法導致了現在的情況,不能下定論。
考慮著眼下的情況,李遊書一屁股坐到了燃盡的火堆旁邊。現在他的思緒也如同這堆灰燼一樣,當激情燃燒殆盡、熱情揮發乾淨,剩下的就只有心灰意冷、萬籟俱寂。
“怎麼回事呢……不帶這樣的啊……”李遊書沮喪地垂著腦袋,想到自己本來已經修煉的頗有成效,半個月後回家,林迴雪大加讚賞、李廣成直呼內行,韓施和清夢都欣羨不已,二叔韓授也心滿意足的場景。如今美好的預想都被這難以接受的現狀摔成了碎片,巨大的落差讓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幾乎快要嚎啕大哭起來。
但李遊書很倔,他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事就陷入難以自拔的沮喪。有問題就解決問題,解決不了就想辦法。
於是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內省自身,於內氣執行的路徑之中尋找著蛛絲馬跡。韓授傳授的呼吸法路徑與李遊書的“自食”路徑是不同的,只要查明哪個路徑留下過內氣流竄的痕跡,就能知道問題所在。
“嗯,沒有。絕對不是二叔的問題。”韓授的呼吸法路徑內沒有自己內氣經過留下的痕跡,這個呼吸法的作案嫌疑可以排除。李遊書不禁為他們叔侄的相互信任感到高興,心情提振了幾分。
但接下來的情況卻讓李遊書眉頭緊皺:“自食”的呼吸法路徑裡竟然也沒有內氣流竄的痕跡。
猛地睜開眼睛,李遊書仰天長嘯一聲:“那這可就奇——怪——啦——!”
我的氣,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
時間向前回溯,早上八點多的時候,韓授終於到了承蒙拳館。
見韓授風塵僕僕走了進來,前臺的幾名接待連忙站起身來向韓授問好:“韓總。”
韓授點了下頭:“李館長呢?”
“不清楚,”其中一位前臺接待答話,“館長已經好幾天沒有來拳館了,最近幾天一直都是林姐來。”
話剛說完,林迴雪就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看見了韓授,林迴雪問道:“你回來了?”
韓授點了點頭:“我昨晚就回來了嫂子,我先來了一趟拳館看了看韓施和清夢,然後又去竹節山那邊看了看遊書。”
“你可真行,”林迴雪一聽他剛回來就大老遠去看李遊書,不由得一笑,“從思明趕回來還去看遊書,一點都不嫌累。”
“我擔心他呀,”韓授說著與林迴雪並肩往辦公室的方向走,“那片山區的開發又不完善,自己家孩子,可不能出了意外。”
林迴雪點了點頭:“昨晚我剛跟他打了個電話,估計我前腳打完你後腳就到了。”
“是。誒,我大哥呢?”
林迴雪聳了聳肩,滿不在意地說:“去恆玉了。說是定戢會換了會長,人邀請他去參加換屆會議。估計他是跟我師哥好幾年不見所以多留了幾天,我也懶得給他打電話問。”
韓授一聽眉頭緊蹙起來,那道豎紋更加深刻明顯:“又是定戢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