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仕良站在門邊看著,臉上已經半點常日的笑容都看不到了。
歐陽知站起身來,一邊摸摸索索從後腰裡掏東西,一邊對劉蓊說道:“劉先生,我家的情況,你好像很清楚啊。”
“不敢不敢,不清楚老闆的情況,怎麼體察老闆的難處,這都是——”
聽見二樓辦公室傳來一聲槍響,索菲亞猛地一驚,又回想起歐陽思吩咐的“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準進辦公室”,便又緩緩坐下來,繼續為歐陽思削水果。
“啊!!!少爺,你!你!”劉蓊半躺在地上,側著身子一點點往門口挪去,大腿上的槍眼血流如注,很快就染紅了辦公室的地面,並向鍾城的巨大城市沙盤淌了過去。
歐陽思提著槍快步攆上劉蓊,抬腿踩在他的腿上,狠勁地碾著他的槍眼:“操,你這樣的白痴,到底是怎麼透過選拔加入到我的暗殺隊裡去的?”
劉蓊滿眼恐懼地看著歐陽思,伸手握住他的腳踝:“少爺,少爺!”
“滾蛋!”歐陽知抬腿一腳,狠狠踢在劉蓊的下巴上,“叫我少爺?你也配。”
說罷,歐陽思不解氣,又衝著劉蓊另一條腿也開了一槍,火光閃爍,劉蓊的哀嚎慘叫聲聲不絕。
“劉蓊是吧?我告訴你,幹你們這行的,最重要不是什麼他媽的聽話裡話,你們不過是我養的狗,狗最重要的就是聽話,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像你這樣的人能活到今天,只能說你運氣好,沒早遇上我。”
歐陽思說著感覺熱血翻湧、怒火中燒,解開睡衣釦子繼續說道:“就是因為你,我歐陽思現在在妹妹面前成了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在關恩昊那混蛋面前成了一個不仁不義的人,”說著,他露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扭頭看了看柳仕良,又低頭看向劉蓊,“這該怪誰?是我的錯麼?我明明下令只殺關恩昊一人,這是我的不對麼?”
說完,歐陽思又衝著劉蓊的兩臂和肩膀各開了一槍,看著已經失禁的劉蓊咬牙切齒說道:“你做的乾淨也就罷了,竟然還唯獨剩下了關恩昊,怎麼,你們做殺手這行的還講究二進宮?”
隨後,他將槍口插到劉蓊嘴裡,說出了最後要交代的話:“這是關恩昊今天來殺我的時候拿的槍。待會兒你死過去的時候,記得跟他,還有他老婆和女兒說清楚,不是我歐陽思要殺她們,是你這個腦袋裡灌了大糞的白痴擅作主張要殺她們。現在我用關恩昊的槍打死你,也算是替他申冤報仇了,我倒是也不指望小知理解我,畢竟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因我而起,所以我只能把怨氣發在你身上,好嗎?”
劉蓊發出幾聲怪叫,掙扎著癱軟的四肢,眼神彷彿是在向歐陽思求饒。
看著他那副惹人厭惡的臉,歐陽思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你說的是‘好,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對吧?畢竟你前一個任務就完成得非常讓你自己滿意!”
“砰!”
結束了這一切,歐陽思發出一聲舒心的輕呼,將關恩昊的槍留在了劉蓊的嘴裡。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好像有東西,歐陽思抬手擦了一下,結果把臉上那點血跡給擦成了長長的一道,於是他嫌惡地撇了撇嘴,對柳仕良說道:“柳先生,麻煩你把這堆爛肉處理一下,我去洗把臉。”
柳仕良聞言頷首領命,目送歐陽思邁步走出辦公室,又低頭看著被歐陽思打爛的屍體,微微搖頭說道:“入錯了行。”
門外響起了歐陽思的呼喚:“索菲亞,給我放點熱水,我要洗澡。”
……
到了深夜,歐陽知哭累了,終於在李遊書的安撫下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李遊書看著她依然掛著淚珠的眼角,難過地輕嘆一聲,扭頭走出了房間,徑直開門向屋外走去。
“遊書先生?”見李遊書要出門,愛麗絲連忙上前問道,“您、您要去哪?”
李遊書有氣無力地笑了笑:“出去透透氣。”
愛麗絲聞言點了點頭,李遊書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道:“有事麼?”
愛麗絲咬住嘴唇想了一會兒,方才開口對他說道:“大小姐……大小姐她其實、其實沒有您看起來的那麼堅強。”
李遊書會意,眉頭微蹙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知道的。放心,只要我還活著一天,肯定不會再讓她這麼難過。”
說完,李遊書推開門走了出去,愛麗絲看著他那堅定不移的背影,不由得心生敬意,衝他微微欠身行禮。
今夜沒有月亮,李遊書溜溜達達在花園裡閒逛,經過一下午的修整,關恩昊給花園帶來的破壞已經蕩然無存,整個山莊如同從來沒有發生過下午的襲擊事件一樣,安靜清幽、平和溫馨。
看不見月亮,李遊書想起來他有一次笑關雎的臉像滿月一樣圓,還把她惹得哭起來,被歐陽知罵了一頓,不由得悲慼一笑。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遠遠的出現在了李遊書眼中,這引得他有些好奇,便加快腳步向那邊走去。
是艾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