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靠詠春?
你也太小看我了!
但漸漸的陳玉鵬便察覺到自己似乎開始在快拳對沖中慢慢落了下風——自己手上速度減慢,可李遊書的日字衝拳反而越打越快。
這小子是永動機麼!
李遊書心裡嘿嘿一笑,他運起“自在取”,周圍的遊離能量一刻不停地進入體內為肌肉供能,過度運動產生的乳酸甚至可以直接被“自在取”分解化為水和二氧化碳,只要他想,這快拳對攻他可以打上一天。
陳玉鵬心裡頓時更加慌亂,雖然知道李遊書技法了得,但他沒有想到這小子體力竟然也好得令人髮指。於是他瞅準時機左手蛇形搭住李遊書手腕,沿他手臂“嗖”地向著眼睛刺去。
又是沒有料到的一擊,李遊書身子向後一仰,使出了古希臘搏擊術潘克拉辛中極具破壞力的斯巴達踹,不僅閃過了陳玉鵬的攻擊,還順勢踢向了他的心窩。這是陳宇鵬從未見識過的怪招,他一驚之下連忙側身閃躲,而此時李遊書早已重心恢復一發崩拳直搗他的面門。
快,太快了!
陳玉鵬被李遊書這幾手搞得手忙腳亂,急忙忙向後退了幾步去躲閃,一時連“龍抬頭”都忘記再使出來。
此時陳玉鵬終於明白了李遊書的恐怖之處——說快,李遊書剛剛的日字衝拳並不如他的青竹螳螂手要快,反而快拳對攻時常出現轉瞬即逝的破綻。
但李遊書勝在繁複。他從李廣成那裡學來的流派多得自己都數不過來,但凡從小門小派、西洋拳術裡挑幾樣新奇怪招就能讓陳玉鵬花時間去適應一陣,而陳玉鵬的青竹螳螂拳本就不是罕見流派,何況李遊書在韓施與陳玉鵬交手時又在旁邊觀察,憑他的洞察力,估計螳螂拳裡的奧妙已經被他知道了個七七八八。而自己的呼吸法“龍抬頭”也被李遊書看破,這不免讓陳玉鵬心態更加亂了幾分。
呼吸法雖然強,但終究是被身體決定的,陳玉鵬心態失常、剛剛的快拳對攻持續過久雙臂酸脹,何況左手手腕挫傷、右臂被劃開一道口子,再要出快拳已是不能,就連呼吸法的使用都開始衰弱起來。
反觀李遊書,雖然身體劇烈運動卻臉不紅氣不喘,反而因為跟高手過招,身體的靈活性和格鬥的意識漸漸被喚醒過來,雙眼中的精氣神愈發充盈。
“怎麼樣,陳大師。”李遊書跳步空擊,衝陳玉鵬笑道,“我說到做到,這些手段對付你是不是剛剛合適?”
“哼,小伎倆,”陳玉鵬死鴨子嘴硬,強裝鎮定又擺起蛇形拳架勢,“我修習一技幾十年,爐火純青,你小子不過——”
話未說完,李遊書已然蹬步進身,陳玉鵬眼疾手快連忙抬手去打,不想李遊書卻更快一籌,左臂進擊將陳玉鵬右手阻住,右拳“砰”地落在了他肚皮上。
“呃!”陳玉鵬急忙雙手齊出,蛇形螳螂形交替變換,但李遊書一雙眼睛並不去看他手法,只緊緊盯住他的肩膀與手肘。見他肩膀扭動、手肘送出,李遊書怪叫一聲,兩記快拳狠狠打在陳玉鵬手肘上,將其尚未使出的招式完全阻擋了下來。
“呀嗚~!”這次不用謹慎,李遊書只從神情上便可以看出陳玉鵬方寸大亂,縱身上前追擊,一通直襬勾組合連消帶打,將陳玉鵬拳路完全阻住的同時,在其面部、腹部和肘部造成了不少有效傷害。
擂臺下圍觀的閒人看見李遊書這一番姿態,一時間都面露驚喜神色:青竹螳螂拳雖然出名,但那是對內行而言。而李遊書展現的姿態和拳術,卻是享譽全球、家喻戶曉,尤其在年輕一代推崇備至的流派。
曾有一位享譽全球的華人武術家,自幼年起學習太極、白鶴、螳螂、少林、洪拳、戳腳以及詠春等流派,短暫的一生都在致力於“功夫”的推廣與改進。其在武藝的追求與鑽研中形成了“實用”的思路,在詠春拳、西洋拳擊以及擊劍的體系基礎上,融合數十種東西方武術精華元素,以“摒棄傳統觀念,忠誠表達自我”為本性,“以無法為有法,以無限為有限”作要義,創立了一個“以攻為守、先發制人、截停拳路”的技擊之術——
截拳道。
對李遊書這樣通曉百家拳法的人來說,截拳道的理念就是出拳最好的依憑。雖然他還無法做到本能地出拳,但憑藉“自在取”的觀察和心中的演算,他已經能夠在陳玉鵬出拳之前以最合適的招式去攔下他的拳路。拳路不進則氣不順,氣不順則勢不能發,就連陳玉鵬引以為豪的“龍抬頭”此時都已然化作只能蓄勢卻不能發的“呆蛇”。
乾脆利落,簡單有效,理念通俗,威力驚人——大道至簡,通則無敵。
一記截腿踹將陳玉鵬的暗腿踢了回去,李遊書順勢連出三腳,將陳玉鵬踢得踉踉蹌蹌向右歪去。
“哼,”看著陳玉鵬狼狽的模樣,李遊書抱拳笑道,“陳大師,您斟酌斟酌。”
那話裡意思卻十分清楚:我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