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味被沈良敏銳的鼻尖捕捉到,不禁皺了眉頭,提前站到一旁讓道。
待人走近時,卻突然聽到那人發出數聲乾笑。
聲音刺耳,經過身旁,順手伸出摺扇,往他肩頭拍落。
沈良一讓,竟沒避開。
他不禁面色一凝,眼神卻不起波瀾。
“你想幹什麼?”
那人又是幾聲乾笑,踢躂踢躂地向門外去了,只聽他走到門口停住,對店小二嘿嘿道:
“喂,那小二,你別瞧大爺我身上破破爛爛,大爺可有的是銀子。不像有些小子心眼邪門著哪,他就是仗著身上光鮮唬人。
招搖撞騙,勾引少女,吃白食,住白店,全是這等小子,你得多留著點兒神。穩穩當當的,若是來投宿的,讓他先交了房飯錢再說。”
也不等那店小二答腔,便踢躂踢躂地出門了。
那被撞倒的店小二拍拍屁股起身,聽那人一說,斜眼向沈良看了眼,不禁起疑,走到他跟前,哈了哈腰,陪笑道:
“客官老別見怪,不是小的無禮……”
沈良會意,但也沒生氣,微頷首。
“我要投宿一晚,兩間房,把這銀子給存在櫃上。”
說話時伸手往懷裡一摸,沈良不禁眉頭一皺了。
他囊裡本來放著四五十兩銀子,一探手,竟已空空如也。
沈良眼皮微眯,反應了過來。
是那個窮酸士人!
適才那人用扇子在肩頭一拍,就已將懷裡的銀錠都摸去了,他不僅一無所覺,就連暗中警戒的洞察劍都沒察覺到。
這妙手空空之技,罕見罕聞。
此時的店小二見沈良臉色尷尬,一隻手在懷裡耽著,摸不出銀兩,只道方才那窮酸人的話不錯,神色登時不如適才恭謹,挺腰凸肚地道:“怎麼?沒帶銀子嗎?”
店小二探頭探腦地張望,見他銀子拿不出來,指著一旁玉圭:“這女娘子是你何人?要是乾的拐帶人口勾當,可要連累我們這鎮子呢!”
玉圭也不說話,怯懦的往後一縮。
此舉在旁人眼裡更是火上澆油。
可還沒等沈良作答反駁,一如石子大小的物件從眼皮底下如芒閃過,啪!
“哎呦!”
店小二慘叫一聲,滿臉是血的倒飛出去,還打落了幾枚牙齒。
客棧裡沒人發覺到異樣,沈良卻看得清楚。
迅捷如雷卻凝威不散,方才那分明是一團劍氣,力道不重,差不多是巴掌拳頭的威力,打在人身上就會消散,只是不知道出手的人是誰,是出門的窮酸士人,還是…
玉圭?
這一招雖不傷人性命,卻重在栽贓!
店小二眼角抽搐,捧住臉指著沈良大嚷大叫:“好哇!住店不給錢,還打人哪!”
玉圭眼神惶恐,躲後面拽著衣角道:“咱們快走吧,不住這店了。”
沈良看似有些許書生傻楞氣的面龐上,隱有淡淡肅殺之氣縈繞,呢喃一聲:“只怕走不掉了。”
登登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