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可不想與她多糾纏片刻,東西已經得手,就打算趕緊離開這裡,不想多沾一丁點俗塵。
可天不遂人意,這念頭一出,左手手心傳來一陣強烈的灼燒刺痛感。
攤開手掌一看,紅腫冒煙的掌心滋滋浮現出了一個黑墨色的“封”字。
三教封神印!
他這才幡然醒悟,剛才沙暴中那容易的一叩首意味著什麼。
這一拜,牽扯到龍族與儒釋道三家的千絲萬縷從此與他脫不了因果。
那位算命的此前就告誡過,他命比紙薄,想得到什麼必會付出遠超常人的慘烈代價,所以遇事絕不可輕易出手相爭。
但想不到就為了拿這三顆泥丸煉劍,不僅涉足險境,吃盡苦頭,到頭來還要揹負上如此代價。
這交易比沈良想的還要不划算。
而不知何時,玉圭已經悄無聲息的跟上腳步,躲在背後踮起腳跟瞅了一眼掌心,“我沒說錯吧,徒兒以後只能先跟著師父學做人,學聖賢了。”
“不要叫我師父。”
沈良大感頭疼,不免有些後悔方才答應的衝動了。
“那我叫你甚麼,殿下?唐公子?”
玉圭啪的打個響指,“不如就先生吧,萬里荒涼,又無指引,敢問先生咱們要去往何處?”
就見沈良從背後行囊裡摸出一個雕塑龍馬的玉卷軸,嘩啦一攤開,對照著東南方向看了幾眼。
“也該是時候回東神洲了。”
“從這直走三天三夜的步程,就有大漠遊民的集市,等到了那,後面的路就能稍微好走些。”
玉圭一眼瞧出玉卷軸的妙處,眼眸珠光畢露,“這不會是辨識天下路的凌霄龍馬圖吧,一出手就是十城不換的寶貝,真不愧是皇子殿下!
怪不得憑先生的道行能找到這地方,若是換做常人,早就在這大荒古漠裡死上千回百回了!”
沈良油水不進,根本不吃這一套馬屁話,“我且問你,你怎麼知道我是東神洲周武王的長子?”
他這些年改頭換面,行蹤隱秘不說,便是在當年,除了朝中那些重權老狐狸和宮中侍女,只需稍加裝扮,天下就沒幾個能認識他的,沒想到卻在這被一素未蒙面的認了出來。
玉圭腮幫子氣鼓,嗔怒撒嬌道:
“說起這個本姑娘就生氣,先前我在那破廟前遇到一手提黑玉劍,殺氣騰騰的倒黴老頭,正眼都沒瞧我,開口就罵我畜生,問我有沒有見過東神洲周武王的長子,我沒搭理他。
之後遇到你,我就瞎猜了一句,還真中了。”
“原來如此。”
沈良恍然大悟。
玉圭貼近來小聲問道:“那倒黴老頭是誰,莫不是先生的仇家?”
沈良撫著下巴沉吟,“名字記不得了,他好像是西邊琉璃國羅剎門的,我曾去琉璃國裡喬裝成羅剎徒,混進羅剎門取回了本屬於東神洲的兩樣東西,結果就被一直窮追不捨到了這。”
玉圭疑惑問道:“先生到底取回了甚麼,讓人家動戈派了這麼個老怪物一路追殺?”
沈良迎面朝東笑了笑,摸了一下胸前的行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