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吱嘎吱嘎…
回字的樓梯廊道里只有沈良的輕巧腳步聲,他走到拐角的盡頭,隨後轉彎接著走完另一邊,繞著圈回到原地。
沒發現異常,沒引出鬼邪,就再走一遍。
手中的提燈搖搖晃晃,在背後拉出長長的身影,每向前一步,背後的黑暗便尾隨而至,亮過的地方便會被黑暗吞噬殆盡。
但沈良對此視若無睹。
他就像一個孤立無援的房客,一個魚鉤上看似無害的誘餌,中了邪般的在廊道里迴盪。
但晃盪了兩圈,沈良什麼都沒找到。
他不打算拖延時間了,打算直接去開門進地字四房裡,看看還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指不定開門就能遇上什麼驚喜也說不定。
他倒要去看看,這地字四房裡究竟出了什麼牛鬼蛇神?
只是,當沈良來到地字四房門前時。
只聽見耳邊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還有怒吼聲。
“失策之物。”
聲音在暴怒著!
咄咄咄!
“客官你睡了嗎,我是新來的店小二,請開下門,我端來了熱水和宵夜。”
昏暗的廊道下,地字四房的屋門忽然敲響。
嘩啦嘩啦嘩啦…
地字四房裡只有源源不斷的流水聲音,但沒有人來開門回應。
屋門外沉寂了片刻。
“客官,本店裡有漂亮的陪酒小娘子,如果您需要,嘿嘿嘿…”
咄咄咄…
地字四房的屋子門再次被敲響。
可屋子裡依舊只有嘩啦的流水聲,沒有其他人的回應,就好像是裡面有人正在沐浴更衣,所以沒有聽到外面的敲門聲。
門外的動靜再次陷入沉寂無聲。
但下一息,毫無徵兆!嘭!
整個木門崩裂,木頭碎屑如開山崩石一般朝裡碎裂,有一道青年身影手提砍頭刀,徑直踏入屋中去。
此人正是沈良。
“原來是你!”
“你一直都藏在這地字四房裡!”
燈影搖晃,沈良看著客房裡的人影,眸子微微一眯,正是那位稱病在家臥床的店小二半斤。
但此刻的店小二半斤面色並不好看,其實他的軀殼已經死掉有一段時間,渾身長滿了屍斑和綠色的針刺屍毛,此時這具屍體正在梳妝檯的銅鏡子前跪拜奉祀,看這樣子,像是店小二死後的軀殼還是中了邪,被邪靈掌控著,不斷行奉祀之禮,但總會失策的行錯禮。
也不知道這屍體是如何躲在這屋子裡不被旁人所察覺。
大概是因為這家老客棧來往的人本就不多,而專門找這麼邪門的屋子住的過客就更是少了。
何況這屋子密封的很好,散發出來的屍臭一部分被掩蓋,另一部分被老客棧裡飄蕩的發黴和草木腐爛味衝散,店小二和掌櫃的哪裡會注意到一具發臭的屍體在這屋子裡死了這麼久。
但沈良沒去管屋裡鬼鬼祟祟的,噌,收刀入匣,接著抽出背後的刀匣,刀匣表面的道紋溢散出道門的至陽靈華氣息,專克陰邪之物,嘭,刀匣底端猛地叩地,一圈圈金色陽華在地板上盪漾開來,掃除屋中的陰氣邪氣。
梳妝檯上的銅鏡碰到至陽靈華髮出咯嚓咯嚓的顫抖聲音。